的脸,锐利的眸光紧攫着她的那处伤痕。
那是被他那支冷箭所伤,锋利的箭头擦着她的脸划过,原本他以为没有伤到她,待到了近处,在这明如白昼的光线下,这才发现这个极微小的伤口。
仅仅是一处伤,并不足以引起他的注意,值得他注意的,却是这处伤口的完好。
这种完好,不是指皮肤没有破损,而是在破损之后,没有出现正常的血痕。
这就极为不正常。
这种不正常,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这张脸,并非她真正的脸,而是假的!
宁天歌的手猛然挥开他。
他隔着网绳,大掌一伸,以绝对的优势抓住了她被限制了活动空间的双手,冷声道:“我可不会象司徒景那般懂得怜香惜玉,你若再动,头顶的枪尖便会落下来,后果自负!”
一只大手抓住她纤细的手腕,一只手已在她下颌耳际细细摸索。
周围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并不清楚他们的君主在做什么,只吃惊于,向来不近女色的君主,为何会对一个初次见面的女子如此举动。
宁天歌扯了扯嘴角,是自己大意了,竟然没有留意先前这里被箭擦伤,以致露出了破绽。
罢了,要想有得,必将有失。
再者,既然已经被简晏发现,她这张假脸便瞒不了多久,不过是早晚的问题。
一张薄如蝉翼的东西自她脸上被轻轻揭起,伴随着周围一阵高过一阵的惊呼,简晏的脸色却一点一点变得阴沉,在面具完全被揭去之后,他抓着她手腕的手掌霍然捏紧,沉沉吐出两个字,“是你!”
而几乎与此同时,一声咬牙切齿的声音自他身后响起,带着深深的恨,浓浓的怨,一字一字从齿缝中蹦出,“宁!天!歌!”
而对这两种完全不同,在某种程度上又有着类似的声音,宁天歌笑了笑,并不去看简晏,而是看向他身后,“泽远,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
“我也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宁泽轩一步一步上前,眼里闪烁着仇恨的光芒,一只袖子空荡荡地在风中飘着,“真是没想到啊,我的大哥,装了这么多年的病秧子,装了这么多年的男人,你竟然是个深藏不露的女人!”
“你现在知道了。”她淡淡地说了一句。
知不知道,对她来说已经无所谓。
那晚一战,她宁天歌已经出名,欺君之罪已成既定事实,就算再多的罪名,结果又有何差别?
她所做的一切,她自会承担,但宁家,她会设法保全。
宁泽轩蓦然大笑,有些扭曲的脸有着与他年龄不符的沧桑与怨恨,在此时此刻,他没有怕被诛连的担心,反倒象是被极大的惊喜冲昏了头。
简晏冷眼一扫。
后面的人立即惊醒过来,忙上前将他拖了开去。
其他人并未与宁天歌有过接触,甚至连面都没见过,因此对她的双重面貌与身份只有错愕,而吴将军则震惊不小,平阳王的夫人就是东陵安王的主簿,宁相的大公子,不,应该说是宁相的千金,这未免太过匪夷所思。
“司徒景的夫人,墨离的主簿,宁相的长女,”简晏抓着宁天歌,冰冷的眸子终于有了丝起伏,“你还能有什么身份?”
宁天歌淡淡一瞥,“抱歉,就这些了。纠正一下,司徒景夫人这一项要去掉,我并未与司徒景成过亲。”
“真可惜。”这一声可惜不知在是同情司徒景,还是在惋惜两人没成亲的事实,他点点头,道,“不过,司徒景应该很乐于知道你的另一重身份。”
威胁?她无所谓地扭过脸。
简晏拿起手里的面具,放在手掌中摊开。
人皮面具他不是没见过,但这么薄,这么完美精致的却从未见过,若非这一次无意中被擦破,他还不知道他严令要找的人就在眼前。
擦破……他落在那处破损处的眸光一凝。
手指轻轻摸过去,抬起,翻转,指腹上赫然一层白色膏脂。
他抬眸锁住她的脸,毫无温度地赞扬,“宁天歌,你真是令我刮目相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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