厢房内,烛光下,以墨坐在书案后举着书翻看,眼中神采熠熠,显然书被书中的故事给吸引了。桌前,呈袭双手撑着腮帮,耸拉着眼皮,脑袋一点一点的打着瞌睡。花舞胆战心惊的站在他身后,双眼紧紧的盯着他,见他的脑袋往下垂一下,她就伸一下手,就怕他一个不注意,给磕桌子上,好看的小说:!要是磕伤了脑袋,她的脑袋怕也保不住了!
外面风雨如怒,淅沥沥的水声,倒像是给呈袭伴奏的催眠曲,让他越睡越沉。
此时,张月鹿跃进院子,推门而入——
嘎吱声响立即惊醒了呈袭,呈袭噌的从凳子上跳起来,一双绿豆眼冒着星光,直溜溜的盯着张月鹿,兴奋的问:“怎么样?怎么样?”
张月鹿抖了抖身上的水渍,将斗笠取下交给花舞,对着以墨和呈袭神秘一笑,笑容中是掩饰不住的幸灾乐祸,“你们猜怎么样?”
“死了!”呈袭想也不想的脱口而出。
张月鹿翻个白眼,“不过是压断了腿,又不是压断脖子,哪儿那么容易死啊!”
听这话就是没死咯?
“切!既然没死,你兴奋个什么劲儿啊!”呈袭顿时没了兴致。
以墨放下书,淡然道,“即便没死,也好不到哪儿去。”
“哎呀,还是主子聪明。”张月鹿奸笑两声,“我回来的时候,张御医正在给他锯腿呢!”
“锯腿?!”呈袭的声音顿时拔高三度!旋即,一脸狂喜,“哈哈哈,锯腿,锯腿啊!好好好好!锯腿好,锯腿好——”不过转念一想,“为什么要锯腿呢?不过是压断腿而已,把骨头接上不就好了?”
以墨起身走到桌边坐下,提起茶壶给张月鹿倒了杯热茶暖身,嘴角勾起一抹残笑,开口提醒着呈袭,“可还记得你去帮他拔腿的时候,我在你手心里涂抹的东西?”
呈袭点头如捣蒜,“记得,记得!”他当时还很好奇来着。
“那是让他的伤口血流不止的毒!”
哎哟~任颧禾被锯了腿,最高兴的莫过于呈袭了。呈袭第二日起了个大早,叫管家找来舞狮的戏班子,又让元朗提着水果花篮,一路上敲锣打鼓的直奔左相府而去!
左相府一片愁云惨淡,众人脸上都布上一层阴霾,与门外的锣鼓声响舞狮戏龙的场景形成强烈的对比。
“雷霆王爷,您这是……?”相府的管家勉强扬起笑脸迎上来,看着呈袭时,腿肚子直打颤,他家老爷如今成这幅摸样,与这雷霆王爷有九分关系。连当朝丞相都敢打,他一个小小的管家,要是伺候不好,提剑杀了都有可能。这么想着,相府管家的姿态更是谦卑恭敬,就怕对方一个不乐意,就抽出刀子将他解决了。
“元朗,来啊。把水果花篮给左相大人送去。”呈袭领着元朗也不待相府管家请他,自个儿就往府里去了,一边走还一边笑道,“哎呀,是这么回事,昨儿本王听说左相大人因为被大箱子压着腿,血流不止,差点就这么去了。幸得张御医及时给他锯了腿,他才得以保住性命。哎~为了庆祝左相大人脱离危险,本王特意带了水果鲜花来看望他,祝愿他早日康复!”
任重远扶着左相夫人出来,便听到他的话,虽然知道自家父亲与雷霆王爷不和,可伸手不打笑脸人,人家好心好意的上门送礼,哪有将人赶出去的道理,况且对方还是身份尊贵的亲王,顿时扬起笑脸,迎了进去,“雷霆王爷大驾光临,下官有失远迎,还望王爷切莫见怪。王爷里面请,里面请!”
呈袭笑着挥挥手,一副和乐亲厚的样子,“好说,好说。任参领公务繁忙,本王哪能怪罪……”
任颧禾之子任重远是骁骑营参领,官居三品!
见呈袭如此好说话,任重远心里大奇,这雷霆王爷看起来很和睦随和啊,哪有父亲说的那般奸诈邪赁。哎~父亲那小家子气的性子真是越来越……“快快,王爷里面请,里面请,其他书友正在看:!王爷驾临我们相府,相府真是蓬荜生辉啊。管家,上茶,上最好的茶!”
任重远那叫一个热情啊,恨不得将呈袭给当祖宗一样供起来。听说这雷霆王爷看似贪财好色不着调,可手中势力却是无比强悍,手里的十万铁骑连皇上都惧怕三分,要是能与他拉拢关系,父亲肯定会夸奖他一番。
任重远此人就是个莽夫,有胸无脑,能当上骁骑营参领都是靠他父亲通的关系。
任颧禾看不上他这个儿子,自然不会将他与雷霆王之间的恩恩怨怨与他细说。
任重远也只知道他父亲被雷霆王打了一顿,不过伤得不重,第二日还去上朝了呢。今儿见着雷霆王好心来探望他父亲,便觉得两人之间没什么大恩怨。这般想着,攀附交好之心便越重。心想:父亲腿被锯,醒过来那也是残废。如果皇上有心要弄垮他们任家,随便找个‘安心养伤’‘静养身心’的理由就能废了父亲的丞相之位,如此一来他们任家就算完了。如果能与雷霆王爷交好,让他帮我们任家说话,皇上岂敢轻易废除父亲的丞相之位?!
哎呀!任重远那叫一个得意啊,他觉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