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当真?皇帝真让那妖女去查那事?”太后把床榻拍得啪啪作响,“胡闹,简直是胡闹!那妖女使了什么妖法,竟迷惑皇帝去翻十年前的老账!”
太后床前规规矩矩地跪着一人,低着头,看不清面貌,只知道是个身材修长的男子,正是传说中的暗星首领。他在手下人得到这一情报之后立刻赶来告知太后,果然濮阳轩傲的圣旨是瞒着太后的。
旁边一个老嬷嬷连忙给太后递了杯水,宽慰道:“老娘娘何必担心,当年之事万岁爷并不知晓详情,况且一应手尾做得及其利落,玉姬那贱人尸骨无存,谅她也查不出些什么。”
“臣也以为夏嬷嬷说的有道理。”跪在地上的暗星统领开口道,“况且这妖怪虽是惊吓了太后圣体,然而却也杀了当年的许多相关者,如此一来,就算那越凝歌再有本事,也不能从死人口中问出话来。”
太后听了这番话,心中暗道:当年真正清楚玉姬之事来龙去脉的只有自己,先帝濮阳景和国公萧善一,如今其他跟这件事有所牵连的人差不多都死在了化猫手中,根本就是无头之案。
思来想去,她也就放了心,连带着胃口都好了起来。刚刚吩咐下人准备晚膳,偏就有人不打算让她把这顿饭吃下去,就见门外匆匆跑进来一个小太监,趴在地上磕头;“给老娘娘请安,门外刚才来了一大群夜行的亲卫,说是把春嬷嬷的尸体给送回来了。”
春嬷嬷从太后刚进宫就一直伺候她,帮着出了不少主意也害了不少人,是太后真正的心腹。如今死了,太后心中自然是不好受,却又庆幸知道当年事的人又少了一个。
不过人既然已经死了,还抬尸体到延福宫做什么,这不是给延福宫找晦气么。
这样一想,太后的脸上就变了颜色,没好气道:“把尸体抬这里做什么,打发他们去把尸体埋了。”
“这……”小太监头更低了,战战兢兢答道,“那领头的百户把尸体扔到门口就领着人走了,说什么死的又不是夜行的人,没多余的钱去买棺材。还说老娘娘跟春嬷嬷主仆情深,怎么也得让春嬷嬷跟老娘娘见上最后一面。”
“放肆!”太后气极,抓起茶盏狠狠砸向那小太监,正砸在他的额头上,血立刻流了下来,“还不给哀家滚出去!”
小太监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出了屋子。
满屋俱静,屋里的人连大气儿也不敢出,一个个低着头。片刻之后,太后突然喝道:“都是死人吗!还不赶紧把那尸体处理了!”
暗星首领急忙退了下去,不用问,处理春嬷嬷尸体的“重任”定然是在他身上了。刚到门口,就和迎面进门的宫女打了个照面,他下意识地转过头去遮住面容,对面那宫女却看也不看他一眼,端着一碗腥气逼人的液体径直进了房间。
暗星首领深深看了那名宫女的背影一眼,眉头渐渐皱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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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啧,没想到殿下还挺会享受的嘛。”此刻越凝歌坐在一张黑漆漆的桌子前,两眼放光地盯着满桌的佳肴,吃货本性暴露无疑。
她斜对面坐的正是濮阳冥鸿,似是没想到上次出手狠辣简直不似人类的越凝歌还有这样一面,脸上的表情说不出来的古怪。
“莫非你以为我这十年都是喝西北风过活吗?”
越凝歌眼珠不错地盯着一盘排骨,似乎是在权衡那块更大一些,嘴上却毫不迟疑道:“殿下喝西北风过活?那若是刮东南风怎么办?”
濮阳冥鸿用筷子狠狠在越凝歌伸向排骨的“魔爪”上拍了一下:“你来我这里就为了蹭吃的?有什么事快说。”
这一个多月来,两人虽然没什么往来,却也彼此帮了不少忙,算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关系还算可以。越凝歌这人虽然平常看着精明强干手腕强硬颇有城府,唯独在对待美食上显得不那么精明,似乎只要给串糖葫芦就能骗走。
原本今晚她是想到濮阳冥鸿这里打听一下当年玉烟汀的事情,没想到一进门就发现桌上全是美味佳肴。她脸皮又厚,也不管濮阳冥鸿多不情愿,自顾自地就对一桌美食下了“狼手”。
此刻听濮阳冥鸿说出这话,她缩回手,一脸哀怨地看着那块没到手的排骨碎碎念:“都说不打不相识,交情都是打出来的,看来我跟殿下之间,还是要再多打上几次才能真正建立交情呢。”
说着,还故意瞄了濮阳冥鸿两眼。
俗话说得好:愣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不要命的怕不要脸的。瞧越凝歌这样子,只怕为了这一桌吃的已经把脸皮豁出去了,死乞白赖要蹭吃的。
濮阳冥鸿脸都黑了:虽然自己的武功并不在越凝歌之下,只是越凝歌那日后来所使用的招数不仅攻击轨道难以捉摸,更毫无章法可循,再加上那双似乎能看穿一切的蓝色眸子,眼下如果真动起手来,还是身负锁链的自己吃亏。
想到这里,他很是有些郁闷:“越凝歌,不就一块排骨,你至于么你。”
越凝歌脸不红心不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夹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