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嬷嬷的尸体被发现在距离囚禁濮阳冥鸿的院落约百步之外的地方，看着负责验尸的太医和仵作一边检验尸体，一边是不是脸色发白地瞥一眼传言中闹鬼的院落，越凝歌就觉得好笑。
不过，自然，先前在那院中失踪的都是男子，一个个有去无回，也难怪这几个大老爷们心里觉得发毛。
何况现在还在验尸中，更何况那尸体实在是有些难看。
春嬷嬷的尸体像是被大型猛兽撕咬过一般支离破碎，不少地方都能看见白森森的骨头，上面还有尖锐的牙印。整个人被开膛破腹，连五脏都翻露在外面，满地尽是鲜血，好几里地之外都能闻见刺鼻的血腥味，不少亲卫和路过看热闹的宫人都当场忍不住吐了出来。
验尸的仵作和太医脸上颜色也十分难看，便是心理素质极强的刁蒙看到尸体都忍不住皱眉，现场唯一面色不变的只有淡定吃苹果的越凝歌。
这样的场面她前世见得多了，需要出动超兵的战场本就是十分惨烈的，比这更惨十倍的景象她也在任务中见到过，因而在她看来春嬷嬷的尸体根本算不得什么。
她放了一半的心思在苹果上，余下一半放在化猫上，竟没有注意到人群中有一双眼睛一直悄悄跟着她。
一名年纪大约在三十上下的太医站起身来，先用水净了手，才来到越凝歌近前，看着她正在胃口很好地吃苹果，不由得一阵反胃，心道这场面居然还能吃得下东西。
“下官程伊春见过越大人。”说着这名太医躬身施礼。
越凝歌忙把苹果啃完，随手把苹果核远远地丢进了花坛，摆出一副淡然的样子道：“原来是程大人，不知程大人有何指教？”
“不敢谈什么指教。”程伊春还是很懂得人情世故的，知道越凝歌官比他高权比他大，并不敢因为越凝歌是个女的就小瞧她，“下官与房仵作验尸过后，得出的结论是，这位嬷嬷是在生前被开膛摘了心，活活痛死的。”
“摘了心？”下这样狠的手，莫非当年春嬷嬷对玉姬做了什么不成？否则化猫为何无缘无故地将她开膛摘心？
想到这里，越凝歌对春嬷嬷一点也同情不起来，淡淡吩咐手下人道：“找个皮匠把尸体缝缝，然后抬去延福宫。这可不是我夜行的人，本官没有给她准备棺材的义务。再说春嬷嬷救驾有功，太后娘娘素来待下恩宽，定然要给春嬷嬷厚葬的，本官就不越俎代庖了。”
手底下有聪明的，忙问道：“统领大人，这位嬷嬷少了心，可没法全尸下葬了啊。”
越凝歌冷冷盯着地上的尸体头也不抬：“你们看着办，这点小事都要来问统领我吗？”
“是是，属下明白。”
“越大人，下官等还在尸体的心脏处发现了这个。”房仵作手中拿着一支刚刚清洗好的断箭走上前递过去道。
越凝歌接过断箭，发觉断箭只有半截箭杆连着箭羽，箭杆断处参差不齐，像是被人从中间折断。她翻来覆去仔细检查，在箭羽附近摸到一块凹凸不平之处，再仔细一看，发现那是个极小的字－－“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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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话当真？皇帝真让那妖女去查那事？”太后把床榻拍得啪啪作响，“胡闹，简直是胡闹！那妖女使了什么妖法，竟迷惑皇帝去翻十年前的老账！”
太后床前规规矩矩地跪着一人，低着头，看不清面貌，只知道是个身材修长的男子，正是传说中的暗星首领。他在手下人得到这一情报之后立刻赶来告知太后，果然濮阳轩傲的圣旨是瞒着太后的。
旁边一个老嬷嬷连忙给太后递了杯水，宽慰道：“老娘娘何必担心，当年之事万岁爷并不知晓详情，况且一应手尾做得及其利落，玉姬那贱人尸骨无存，谅她也查不出些什么。”
“臣也以为夏嬷嬷说的有道理。”跪在地上的暗星统领开口道，“况且这妖怪虽是惊吓了太后圣体，然而却也杀了当年的许多相关者，如此一来，就算那越凝歌再有本事，也不能从死人口中问出话来。”
太后听了这番话，心中暗道：当年真正清楚玉姬之事来龙去脉的只有自己，先帝濮阳景和国公萧善一，如今其他跟这件事有所牵连的人差不多都死在了化猫手中，根本就是无头之案。
思来想去，她也就放了心，连带着胃口都好了起来。刚刚吩咐下人准备晚膳，偏就有人不打算让她把这顿饭吃下去，就见门外匆匆跑进来一个小太监，趴在地上磕头；“给老娘娘请安，门外刚才来了一大群夜行的亲卫，说是把春嬷嬷的尸体给送回来了。”
春嬷嬷从太后刚进宫就一直伺候她，帮着出了不少主意也害了不少人，是太后真正的心腹。如今死了，太后心中自然是不好受，却又庆幸知道当年事的人又少了一个。
不过人既然已经死了，还抬尸体到延福宫做什么，这不是给延福宫找晦气么。
这样一想，太后的脸上就变了颜色，没好气道：“把尸体抬这里做什么，打发他们去把尸体埋了。”
“这……”小太监头更低了，战战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