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扬眉掷地有声的话让一众常委为之失声,连吕思明和乔晓阳都有点不敢面对沈扬眉审视般的目光,跟勿况再开口对沈扬眉的话做出什么质疑了。不错,改制是必经之路,那么什么方式什么手段,只要在不违反大方向的前提下都可以尝试。你可以质疑,但是你却不能不让他尝试。如果谁要反对沈扬眉的提议,那么就必须拿出来一个相对于沈扬眉所提出的方案更为行之有效的办法,要不然只是单纯的动动嘴就将别人的一腔心血给一口否决。沈扬眉说得明白,那就是不负责任的表现,是企图逃避责任的表现,这个时候怕是谁也不愿意戴上这样一顶帽子。
会议室里一阵沉默,一众常委面对纷纷躲避着沈扬眉的目光,这样的情况让郑利群心里略有些不喜。虽然沈扬眉刚才只是就事论事质问一众常委才让大家一时哑口无言。但是,无疑在这个时间内沈扬眉的威势确实是压住了他这个班长一头,郑利群自然不愿意看到这种情况的出面。这样的情况一次两次或许没什么,但是这是个不好的苗头,如果这样的情况多了,至少沈扬眉在一众常委心里的位置将越来越高,大家对他的忌惮也将会越来越深。一个人的威信,实则是非常玄妙的一件事,是潜移默化间不知不觉形成的。沈扬眉只是他对付吕思明的一把利刃,郑利群自然不允许沈扬眉这把利刃威胁到他自己。
“大家还有什么意见和看法都可以谈一谈么?现在市里边对我们的企业改制究竟该如何改,还没有完全敲定下来,各种构想和方案都由我们自己因地制宜选择,只要是有利于我们企业搞活经济发展的,我们不做任何的限制。”郑利群笑着开口道,不过等了一阵仍旧是无人开口。谁要是真的有好的办法,也不会等到现在才讲。所以,郑利群的话无异于问道于盲。
“呵呵……”见无人开口,郑利群打了个哈哈,继续道:“沈书记,今天关于县纸厂的事情也只是一个吹风会,我知道你心里的急切。但是,俗话说得好,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纵然是县纸厂改制的事情迫在眉睫,也不急在这一时半会。还有很多同志对你这个方案的具体内容还不是很清楚,需要给他们一点时间深入的了解一下。当然,我们的工作也不能停下来,你这个方案要尽快把具体构想拿出来。就像你说的,我们不试一试,怎么知道行不行?但是在试一试之前,我们仍然可以根据已有的东西来作一个综合性的评判,争取将兼并可能产生的风险降到最低的程度。我希望下一次常委会专题研究这项工作时,你能够给大家一个令人信服的答案。”
常委会在郑利群貌似中立的话语中结束了,先前常委会上有些紧张的空气似乎也一扫而空,大家说笑着收拾起笔记本和钢笔,夹着包准备离开。
“沈书记,到你办公室去一趟,我有些事情要和你谈谈。”宋红军走过来道。
沈扬眉自然忙不迭的答应了下来,只不过沈扬眉却没有托大到真的将宋红军带去他的办公室,最终他还是去了宋红军的办公室。
“小沈,你真的对海洋纸业这么看好?”既然没了外人,宋红军也没再客气,亲自给沈扬眉倒了杯水,直入主题。
沈扬眉接过了宋红军手里的水杯,笑着轻轻点了点头。
“你——,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呢?就算海洋纸业不错,但你考虑过县纸厂工人的心理感受没有?把他们为之奋斗了几十年的场子卖给了一个私营企业,让工人们主人翁地位感彻底消失,这样很容易激起工人反感的情绪,搞不好就要闹出大事来。你年纪还轻,不知道这里面的轻重,郑利群明摆着是要把你当成为他制约吕思明的一把尖刀,你还傻傻的往前冲,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呢。”宋红军似乎有些恨铁不成钢的道。
宋红军一脸关切的表情让沈扬眉心里感到一阵温暖,宋红军能对他说出刚才的那番话,切切实实是把他当成了可以信任的晚辈。只不过像宋红军这样的老干部,几十年宦海生涯磨砺下来,即便是还有做些实事的想法,但是未虑胜先虑败已经成为了他们考虑所有问题的先决条件。并不是说这种想法不好,但是明显具有局限性,以至于正是在这种患得患失、畏首畏尾的想法中耽搁了稍纵即逝的发展机遇。这几年华夏高层业已经感觉到各级政府的领导班子中这样的老同志老干部太多,明显和中央开拓思路、勇于尝试的发展经济的大的路线方针有悖,这才有了大力提倡干部年轻化的举措。
“宋书记,我现在已经顾不得想那么多了,机遇稍纵即逝,如果不能在这个时候迎头赶上,一步落后就是步步落后,纵然背后有着太多不可知的风险,但是也已经顾不得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见招拆招了。”沈扬眉也没有和宋红军虚以委蛇,径直的将自己心里的想法讲了出来,“我只能考虑如何让县里的几家企业尽快摆脱困境,如何让这些职工们每月的基本生活费变成劳动所得的工资,让他们能有一份可以通过体面劳动获得自食其力的工作。至于其它,比如您所说的,我暂时还无法考虑,主人翁地位,我想那应该是那些对柴米油盐这些东西不受影响的前提下才会考虑的问题。而现在,我想绝大多数的工人们最关心的还是能不能有一个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