莘子楼。据说那是大宋文人雅士云集之地。今个咱们也就附庸风雅一回。就当震少给我们践行了。”
岳震哪有心思喝酒。正要摆手拒绝。又听他说到地名。不觉心中一动。“国子监旁边。那对面就是风波亭吧。”
“那我倒沒注意。走吧。反正也不远。”完颜雍是想劝他避开眼前的风浪。喝酒不过是个幌子。地点当然也就更无所谓。他不由分说拉着岳震就走。土古论在后面跟着。
果然不远。岳震也沒有记错。古朴典雅的‘莘子楼’正好就在风波亭的对面。他跟着完颜雍进门之前。还特意回身扫了一眼对面。这里和他上次经过是一样。并沒有出现大批侍卫或戒备森严的情形。
午饭已过。晚饭的时间还沒有到。酒楼里很清静。但是他们三人挑帘子进來。着实把堂倌和掌柜的吓了一大跳。
相比平日里常來的那些文人墨客。土古论和完颜雍只是身材稍微魁梧些。但是满脸肃杀还背着两把刀的岳震。就让酒楼里的人们有些腿软了。
“呵呵。震少。咱们先把家伙收起來好不好。”看着店家们的惶恐。完颜雍尴尬的对岳震小声道:“我现在真的怀疑。你还是不是汉人。跑到吐蕃混了几年。怎么变得比我们还要凶悍。把刀收起來吧。你把人家店家吓坏了。
岳震只好脱下披风把双刀裹在一起。他一心想要查探风波亭的情况。也不等店家领路就径直上了二楼。
挑一处临街靠窗的有利地形。岳震坐下将双刀放在脚边。堂倌小二尾随上來奉茶。递热毛巾。完颜雍张罗着点菜。土古论却看出來。岳震不是來喝个酒这样简单。
抬手推开窗子。冷风扑面而來。岳震用力的深呼吸道:“呼。透透气。两位不会怕冷吧。”完颜雍摇头示意无所谓。站起來给大家斟茶。土古论若有所思的看着岳震。神态奇怪的沒有搭理他。
“來。震少喝茶···”满斟热茶。完颜雍捧起來递给岳震。“护送小灵儿的卫队已经返回。灵儿妹妹留在了乌兰。托我向震少致谢。”
“嗯···”岳震笑笑接过茶盅。心不在焉的听着。眼睛一直注意着街对面。他现在的位置可以看到大半个风波亭。深墙高院里的亭子安静伫立。根本看不到一点人迹。他又一次怀疑自己的判断。
如果皇帝把这里当做行刑的地方。难道不用派人來警戒一下。为什么会选在这里呢。不会是历史记载有误吧。
他惴惴不安的脸色变幻着。完颜雍抿了一口茶水沉吟道:“听回來的人说。乌兰各部的头领都已倾巢而出。沒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我想别人不知道。震少你应该知道吧。他们现在是在临安吧。”
岳震皱皱眉头。收回看向窗外的视线。“雍哥你想说什么。你我兄弟一场。沒什么好避讳的。”
“那是。我只是想提醒震少。乌兰勇士虽然勇猛。可是大宋这样的帝国···”
“呵呵。雍哥你不用说了。”岳震洒然一笑。摇头说:“小弟又不傻。怎么会做出螳臂挡车的蠢事。那样无异于谋杀我的族人。沒有的事。他们和我的家人在一起。年初一。也就是后天。他们将和我的家人一起去大理。”
完颜雍的担忧之色稍敛。轻轻点头道:“那就好。那就好。我是怕你咽不下这口气。搞不好丢了···算了不说了。沒这回事就好。”
笑笑点头。岳震心里又怎能不感动。宋金是敌对国。女真人当然希望大宋越乱越好。完颜雍这样担心和劝说。完全是兄弟间的友情。这时候小二上來撤去茶壶茶碗。热乎乎。香喷喷的菜肴端上來。完颜雍明白岳震不可能狂饮。只要了一壶酒。三个人用的都是小杯子。
把酒杯一一斟满。土古论率先举杯道:“來震少。此一别。又不知何时再见。这杯酒就是老朽与震少的友情。我土古论会将他永记心头。”
端杯相应。岳震也是满心伤感。这件事后。不管结果如何。岳家必定退出历史舞台。宋金之争和岳家再无牵连。他们再见的机会微乎其微。往事历历在目。恩怨交织。是对头也是兄弟。俱往矣。过去种种都随着辛辣温热的液体流进心田。千回百转。
“呵呵。真是世事无常。我与雍哥在酒桌上相逢。曲曲折折饶了一大圈。最后又要在酒桌上分手。來。我敬雍哥。”
完颜雍仰天一笑。眼睛却有些红了。“哈哈哈··世事无常。造化弄人。回头想想。很多事是我做兄长的。对不起你这个小兄弟。我敬你。敬你从來沒有记恨我。敬你一如既往的把我当兄弟。”
“还敬那些日子吧。來。敬那些永远不能忘记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