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有机可乘,咱们索性就把声势做的大一点,”
察觉岳震有些迷惑,沐兰朵示意他坐下解释说:“赛马会期间有很多的商队到曲什,这里面有的商队无力供养长期的护卫,商人和护卫之间只是单程的雇佣关系,”
雇佣兵,镖局,镖头···
岳震脑海里立刻闪过这些词汇,也不禁为之眼睛一亮,抢声问道:“嫂子是打算大张旗鼓的招兵买马,收揽这些商队的临时护卫,可是咱们怎么说也是马贼的名声在外,靠什么吸引这些人呢,”
“当然是稳定的收入和强大的团体了,那些人不是常年都有活计,而且他们的队伍也是比较松散,有活计时,三五相好聚在一起干一票,做完后又各自为生,进项很不稳定,前些年我和纳速虎就曾经这样干过,只不过那时候只有一些跑单帮的回纥人愿意入伙,而现在我们的头领是你,应该完全不一样了,”
“哦···”岳震了然于胸,其他种族的人们因为害怕势单力孤遭受排挤,这也是人之常情,对于沐兰朵所说的现在不一样了,他也深有同感,
以前的雪风是清一色的回纥人,即便是够强大,名声也不错,可还是很难对其他民族的勇士产生吸引力,这里面有观念的问題,也有一些宗教的问題,岳震现在坐上首领这个位置,头领都已经不是回纥人,这种显而易见的变化,会打消许多人的顾虑,
想法不错,因势利导,思路清晰,
暗自肯定了沐兰朵的想法,岳震面带忧虑的问道:“大嫂,小弟对大草原一知半解,不太明白其中的道理,我是担忧这样一來,雪风必将良莠不齐,不但很容易把你和纳大哥辛辛苦苦维护的名声毁于一旦,而且小弟看來,只是利益相连的团体,战斗力也是很有限的,”
沐兰朵微微一笑,点头承认,“的确如此,但是嫂子对你很有信心,震兄弟你现在是名震草原的少年英雄,这对一些真正的好汉子就是很大诱惑,就好像咱们现有的兄弟一样,他们觉得能和你并肩战斗,本身就是一种值得自豪的荣耀,”
“还有就是,嫂子更相信你的眼光,因为只有真正的英雄,才能识英雄重英雄,而且咱们也不是來者不拒,有兄弟你把关,嫂子放心得很,”
“我,”岳震指着自己鼻子,颇有些不自信的低声道:“我能行吗,草原上的很多规矩我还不懂,光靠打打杀杀、满手血腥就会让人信服吗,”
沒曾想,听他这样说沐兰朵有些不高兴了,俏脸微寒教训道:“这些话嫂子很不爱听,在我心里可不是你说的那样,”
“红毛鬼血洗临山原时,你完全可以离去,沒人会知道那里的人曾经有恩于你,后來大家都知道,小羊倌为了报恩一路追杀红毛鬼,谁能不赞,好一个知情重义勇士,次丹堆古的牦牛兵滚滚而來时,你也可以离去,沒有人能指责你,我沐兰朵认定追随的主人,永远是一个顶天立地的英雄好汉子,绝不是只懂血腥杀戮的屠夫,”
一阵暖流直冲鼻腔,岳震慌忙垂下头,婉转激昂的话语声声入耳,他怎能动容,
恍惚间对面坐着的沐兰朵仿佛换了一付面容,变作姐姐银屏,一样散发着那种气息:我的兄弟沒有错,不许你指责他,哪怕是你自己也不行,
激动过后,沐兰朵微微有些后悔,看着耷拉着脑袋不言不语的岳震,又唤起她心中那团最柔软的凄迷,走过去,轻轻的拍拍少年的肩头,她几乎是逃离了这个房间,“嫂子不是有心要说你的,好了,休息吧,明天还要和富察谈判呢,”
岳震忘了自己是怎么爬上床的,只知道这一夜睡得很香甜,沒有梦,屋外的动静让他睁开眼时,已经是天光大亮,
果然如沐兰朵预料的那样,富察早早的就派人來,请雪风的两位头领前去车马店,
一群男人挤在井边嘻嘻哈哈的洗涮时,沐兰朵才起身出來,脸色有点白,眼晕也很重,岳震看在眼里不禁有些愧疚,想必是自己的问題让大嫂很伤脑筋,昨晚沒有睡好,不过沐兰朵的精神很好,一如往常的与岳震及众兄弟打过招呼,独自梳理一番后,大家出门了,
在路边摊上草草吃些东西,一行人來到富察的车马店,按照惯例,随从的弟兄们全都留在了外面,岳震和沐兰朵并肩走进去,
不久前的四家谈判,好像昨天的事情一样历历在目,一样的院落,一样的桌椅,物是而人非,沐兰朵忍不住有些黯然神伤,
“震头领、沐当家请坐,阿罗首领也应该快到了,”说话的是富察,他已经早早的等在那里,不过这位女真马贼头领的脸色也很差,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他晚上沒睡好,站起來把岳、沐二人让到座位上后,富察又像刚才那样面对大门而坐,低头闭目养神,
沐兰朵却执意把椅子搬到了岳震的身后,挺大的一张桌子旁只坐两个人,显得有些空落落的,
阿罗的到來也沒有多大的改观,三个男人各据一方坐在大桌子旁,岳震和阿罗甚至都沒有看对方一眼,各自沉默的干坐着,后面的沐兰朵不禁觉得有些可笑,富察在那里故作高深莫测,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