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少这两个字落入岳震耳中。无异于晴天霹雳。他嘎然而止。手不自觉的握住刀柄。
看到他手握刀柄慢慢转过身來。富察吓了一跳。急忙举起双手后退两步大声道:“震少不要误会。富某并无恶意。只是想开诚布公的说清楚。”
岳震眉头抖动着眼睛微眯。冰冷的眼神在富察的脸上停留了好久。这才一点点的恢复正常。松开刀柄。岳震弯起了嘴角道:“嘿嘿。富老大这是何苦。既然已知小弟的來龙去脉。又何必兜兜转转的打哑谜呢。富老大有话请讲。小弟在你这一亩三分地上。充其量是一个只会打打杀杀的小羊倌。沒什么可怕的。”
仔细的瞅着岳震。确定他已经放弃了动手的打算。富察这才苦笑着走近说:“震少你也不必谦虚啦。呵呵呵。女真第一强者都不能把震少怎样。富某人更不敢有何非份之想。我还要留着这颗头颅。多喝几年烧刀子呢。”
从震惊中平复下來。岳震饶有兴致的打量着富察。轻描淡写道:“随意揭人隐私。富老大你就不怕小弟恼羞成怒。”
听岳震这样讲。富察反而放下心來。又往跟前凑了凑神色很是真诚。“富某从二位贤王那里得知不少关于震少的事迹。自然知道震少所杀之人无一不是该死之徒。我富察想的是与震少坦诚相对。当然无需担心。”
“二位贤王。是小弟熟人吗。请富老大明示。”岳震微微皱眉。猜测着他所言何人。
富察脸上顿时浮现出庄严肃穆的神情。把手放在胸口仰望夜空。“震少还不知道。我们大皇孙亮。已在辽东登基称帝。号渤海王。震少挚友。雍皇孙被封南京王。坐镇开封府统领河北大局。今春之时。富察有幸觐见二王。二位贤王都曾叮嘱富某找寻震少的下落。雍南王还严令富察不可与震少为敌。”
眼见这个女真人对皇帝的崇敬溢于言表。岳震心中了然又不禁感慨万分。完颜亮和完颜雍如愿以偿。各取所需。女真人也将在这两位少壮王者的带领下。慢慢走进最后的辉煌。
想及自己与完颜雍的种种恩怨纠缠。岳震不觉有些痴了。痴迷在这种生死相交却又是民族大敌的复杂情感中。
两位青年帝王对眼前这位少年的评价。富察记忆犹新。再想想少年流落草原短短几个月的所作所为。富察更加坚定了今晚的初衷。开口唤醒了神游天外的少年。“布哈峻初见震少之时。富某就有所怀疑。回來后便紧急与南王府联络。震少的身份水落石出。雍南王也就知道了这个消息。并非富察故意泄露震少行踪。还请见谅。”
岳震神色一正。面无表情的说道:“富老大与大金国高层來往密切。身份昭然若揭。有什么话就直说吧。宋金两国势不两立。用不着这样虚意客套。”
“好。震少快人快语。富察揭穿震少纯属无奈之举。只因害怕震少对我富察有所误会。不得已而为之。”
静静的看着他。岳震的眼睛在夜色中一闪一闪。无喜无忧。淡然如水。
富察停了一下。看得出是在很谨慎的措辞。“既然震少已经决定在青宁原发展。若不是先皇之命做臣子的无法罔顾。富察早已退避三舍回辽东去了。但是我用项上人头保证。富察所负使命。与大宋无关。也与震少的岳家军无关。震少也不必将我富察视为眼中钉。欲除之而后快。我们完全可以和平相处。井水不犯河水。”
明白了。岳震这才恍然。富察冒着被灭口的危险叫破自己的身份。原來是这样的打算。虽然还不能确定富察是据实相告。岳震判断至少有一部分是真的。
这也让他有些意外。看來自己为了寻找妹妹留下來的举动。显然被有些人曲解。在很多人眼里。这不过是一个借口。一个蹩脚很容易被人识破的借口。
‘也好。都让你们看得清清楚楚。我还混个屁呀。’岳震暗自恶意的这样想着。不禁有些表演的说道:“好。富老大的话小弟不能不信。当然也不可能全信。既然富老大有心与小弟泾渭分明。那就请恪守你我之间的约定。不过有言在先。倘若富老大口是心非。小弟这个人一贯奉行先发制人。到时候可别怪小弟心狠。”
“那是。那是。”富察连忙点头。心事却沒來由的沉重起來。并不是事先所想的那样。把事情挑明了。就能卸下心头这个包袱。
想说的都已经说完。富察就心事重重的送岳震回去。一直到了雪风落脚的院子。他也沒有想明白。今夜的主动权为什么一直被少年紧紧的控制着。也更想不明白。一个未及弱冠的少年。为什么会给自己如此沉重的压迫感。
就好像什么事都沒有发生一样。岳震神态自然和富察挥手道别。不等他叫门。守在里面的兄弟已经开门把岳震迎进院子。
抬眼望去。两间正房都还亮着灯火。心想一定是沐兰朵放心不下还在等着自己。岳震在院子里轻咳一声。推门走进自己的房间。
果然见到沐兰朵从椅子上惺忪站起。想必是假寐中她被岳震惊醒。
进到屋中。岳震的脸色变得凝重起來。一路上他就在想今晚与富察谈话的内容。该不该告诉这位异族嫂子。头发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