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凌乱半梦半醒的回纥女子。有些许憔悴慵懒。但是她眼眸中关切的眼神已经胜过所有的言语。也让岳震有所决定。
倒了一杯水递给沐兰朵。他虽然极力想让自己脸部的肌肉放松下來。可是还被聪明的沐兰朵看出了端倪。
举杯一饮而尽。捋捋散落腮边的秀发。沐兰朵坐到岳震对面眼睛忽闪忽闪的看着他。
“嫂子。想來想去。我还是觉得应该告诉你。”沉吟了良久。岳震才苦笑着解释道:“本來不想让嫂子知道。是怕你担心。现在告诉你呢。你还是不免要担心。但是至少能让嫂子明白。因为我的存在。咱们雪风的复兴之路可能会更加坎坷。”
虽然岳震的话有些艰涩难懂。沐兰朵并不能完全的领会。可是却丝毫也沒有妨碍她的好心情。她盈盈笑道:“不急慢慢说。震兄弟平安无事的回來就好。”
岳震想找到一种简单明了的说法。來说明自己的來历。來解释自己和富察之间的关系。然而是他思來想去。还是放弃了。因为一切太复杂。太多关联。省略掉任何一处都会让人觉得不完整。一切还得从头说起。
“嫂子。你听说过东边正在打仗吗。就是女真人和我们汉人的战争。”
沐兰朵先是点点头。紧跟着又摇摇头歉意的笑道:“只是听说而已。不知道是你们汉人占先。还是女真人打胜了。”
“呵呵。这个无关紧要。嫂子知道我们正在打仗就行了。”岳震抿嘴一乐。颇为小心的慢慢讲到:“我的父亲是一位大将军。统率十万大军和女真人激战正酣。而且现在富察已经看破了我的身份。刚刚就是与我谈这方面的事。”
并沒有看到沐兰朵有什么特别震惊的神情。岳震不知道自己是该失落。还是应该欣喜。
同在一片蓝天下。相距也不过千余里。让他一下子就想到前世那句术语。朝发夕至。可是眼前沐兰朵的表现。又怎能不让他若有所失。宋金之间烽火连年。说是赤地千里。民不聊生一点也不过份。可是两族民众牺牲了数以万计的大好男儿为什么。千里之外。根本沒有人知道谁胜谁负。更沒有有人知道。一个名叫岳飞的将军在为了信念而战斗。
感觉到有些走神。岳震甩甩头。尴尬的自嘲道:“我以为父亲征战千里。也名动千里呢。原來沒什么人知道。呵呵···”
“我们沐家和纳速族的先祖都是军人。都曾经在大辽国的骑兵部队服役。”可能是想安慰安慰他。沐兰朵很认真的说:“震兄弟你勇猛无敌。嫂子相信你的话。你父亲也一定是伟大的将军。”
“哈哈哈···”岳震忍不住摇头大笑。也幡然醒悟道:“唉。早知道不管我说什么你都信。我就不用这么费事了。”
沐兰朵一样轻笑颌首:“嫂子也觉得太饶舌了。你就直接说。你是什么人。富察又是什么人。这样嫂子听得简单明了。”
“嗯···”岳震低头间便总结了一句最为精炼的话语:“富察是女真人派到吐蕃的奸细。他觉得我也是汉人的奸细。就和我谈判。约定谁也不管谁的事。和平共处。大嫂以你看來。富察的话有几分可信。咱们以后又该如何与他相处呢。”
即便他已经说的简明扼要。沐兰朵一时间仍无法真正参悟。她轻蹙眉头道:“富察的话肯定是真真假假。很难说哪些可信。但是有一点已经很清楚。那就是他自曝隐私的这种姿态足以说明。富察对震兄弟你心存忌惮。害怕你把他列为头号大敌。”
“还有···”岳震正要插话。沐兰朵又举起一根手指说:“富察确信。小小的布哈峻容不下你这样的人物。所以才···”
岳震眼睛一亮。若有所悟的接着讲道:“所以富察是在变相的警告我。让我知道他有大金国暗中支持。不像次丹堆古之流那么容易对付。”
“可以这么说。”连连点头的沐兰朵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題。“震兄弟。你觉得富察真正了解你的身份。是在夺咱们赛马会之前。还是之后呢。”
不明白这有什么关系。岳震歪着脑袋计算着时间。有些迟疑的问:“怎么。嫂子你认为这很重要吗。富察的话里话外。他应该是抢了咱们的赛马会以后。才确认了我的身世。算算时间。我也比较倾向这种说法。”
沐兰朵双手伏案眉头锁的更紧。沉吟道:“当然很重要了。如果是富察事后得知你的真正背景。心生悔意下做出这样的补救姿态也是合理。可是反过來一想。若是···”
心中猛地一惊。岳震顿时明白了嫂子的意思。如果富察事先已经对自己了如指掌。这里面的问題就大了。
首先赛马会的举办对富察來讲极其重要。重要到可以不计后果。再者就是。富察并不像他表现出的那样对自己心存畏惧。因为他有更重要的事无暇旁顾。只是想暂且示弱企图稳住自己。搞不好赛马会后。富察就要对雪风动手了。
这么多不确定的变数摆在面前。岳震顿觉头大如斗。虽然自认为还不笨。可是要应对这些无法捉摸的阴谋诡计。还是让他觉得很吃力。
看到岳震有些色变。沐兰朵想的和他也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