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认不出眼前这个老农一般的老者。就是那位杀气直冲霄汉的苍月门长老天狂子。看了看云滇。同样满脸惊异。显然也是初次见识天狂子的另一面。
听到天狂子语气不善。两人不禁面面相觑。叶萧正要解释。却听天狂子又开始发话。
“你就是那个云滇。”出乎意料的。天狂子竟然沒有理会叶萧。反而冲着一旁有些紧张的云滇问了一句。宽大的斗笠遮住了他的眼睛。看不出神色如何。语气平缓。也沒有任何的情绪波动。
“是。”云滇答了一句。随即醒悟还未向天狂子见礼。手忙脚乱地弯腰揖道:“弟子云滇。见过长老。”
“你跟叶萧有何嫌隙。”天狂子又问。还是波澜不惊的样子。
云滇蓦然一愣。身体随即便剧烈地颤抖起來。叶萧欲要开言。天狂子头上的斗笠却微微一抬。叶萧的气息顿时凝滞。全身僵硬。一句话也说不出來。云滇哀求地看了叶萧一眼。只见到一张宛如石刻的脸。只好强行压下心头的恐惧。断断续续地将两人的事情说了出來。
“跪下求饶。”天狂子语气平淡。却不容违逆:“或者马上自裁。”
“不可。。。”叶萧心中狂呼。怎也沒料到天狂子竟会如此对待云滇。困惑。不忍。愤怒。无奈种种情绪瞬间迸发。只可惜身体如被钢铁浇铸一样。丝毫动弹不得。就连玄心道的功法。也运转不起來。
云滇瞬间呆滞。面色灰败。如木鸡般一动不动。
“三息。”天狂子猛一抬头。露出一双森寒的眸子。语气已经冰冷起來。三人所在之处。瞬间化为数九寒冬。阳光洒在头上。沒有一点温度。偏偏远处鸟语啁啾依旧。似乎沒有受到丝毫影响。情形有着说不出的诡异。
短短三息。眨眼即过。也云滇心里挣扎得多么痛苦。苍白的脸猛然一抽。全身法力狂涌。就要自断经脉。
“不可。”眼见方才还相谈甚欢的云滇。因为和自己的一点小小嫌隙。就要命丧当场。叶萧顿时暴怒无比。玄心道疯了一般地冲击着体内无形的封印。如海浪般永无休止。终于在情绪即将失控的瞬间。成功冲开一道小口。恢复了一点气力后脱口呼道。
天狂子无情的眸子闪过一丝异色。云滇狂涌的法力登时被禁锢。望着叶萧又惊又喜。
“睚眦必报。快意恩仇。这才是武修者的信念。”天狂子转头看向叶萧。神色已经大为不善:“何况你身为我天狂的弟子。怎能被人恣意轻辱。又怎能有仇不报。”
“同门间一个小小的玩笑。也叫轻辱。也叫仇恨”叶萧心中恐慌。脸上却无异色。夷然不惧地冷笑反问道:“睚眦必报和快意恩仇怎可混为一谈。前者是心胸狭窄的小人行径。后者若不能明辨是非。也不过草菅人命而已。”
“你说我是草菅人命。。”天狂子勃然大怒。刀眉一振。叶萧和云滇顿时被无形的威压逼迫得连连后退。身上的灵力狂暴地乱涌起來。长发衣襟无风自动。唇间已渗出殷红的鲜血。
“依仗自己的强大欺凌弱小。随着自己的好恶取人性命。不是草菅人命。又是什么。”叶萧盯着强大的压力。倔强地一字一句说道:“就算有仇。也应该自己來报。依靠别人。又怎算得快意恩仇。”
“无知小辈。”天狂子冷哼一声。傲然道:“不为随心所欲。修行者为何要逆天行事。我朝夕苦修。才有了今日强大。不如我者。自当视为猪狗。你身为我徒。我替你出手。又有何不妥。难道你眼下斗得过他吗。”
“我还不是你的徒弟。”叶萧傲然狂笑。竟然直视天狂子道:“就算是。也轮不到你替我出手。你不甘做天道下的猪狗。所有努力修行。我若假借外力。又与猪狗何异。”
“他自甘猪狗。选择了自裁。”天狂子霍然一指云滇。怒道:“莫非你对一只猪狗。还存有怜惜之情吗。”
“他选择了尊严。你见过为尊严放弃生命的猪狗吗。”叶萧毫不示弱地道。
“尊严。尊严。哈哈……”天狂子失声狂笑。久久不能止歇。竟然笑出了眼泪。半晌才道:“沒有了生命。要尊严何用。”
“沒有了尊严。活着何用。”叶萧反问道。
“那你就和他一起。为尊严付出生命的代价吧。”天狂子笑声一收。森然道。
随着天狂子话音落下。山村老农打扮的他。气势再度一变。杀意如刀尖般散发出來。就如平地生出一阵阴风。脚下的野草纷纷折断。残落的野花瓣漫天飞舞。远处的小鸟一声悲鸣。扑棱棱挣扎着坠地。
“小子。这老东西真的动了杀机。不要玩了。快认输。”在叶萧的脑海中。突然冒出了火鸟的声音。劝慰了一句。便恨恨地道:“忍一时之气。等本鸟吸收了你说的那劳什子坤心火。再替你收拾他。”
叶萧心中一寒。像猪狗乞食样地哀求活命。他是万万不能接受。可面对着杀神一样的天狂子。要想活命。除了俯首认输。又哪來一丝别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