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 干 部
小学二年级上期期末考试,我考了一个年级第一,在第二期开学的班干部调整中,被选为学习委员,成了班干部的一员,学习委员的任务是什么,当时的界限不是很明显,什么都管,班上的大事小事都要管,当然主要还是管学习,不过,自从当上这个学习委员后,回家的时间总是要比别人晚,不过,家长自豪,孩子当的是班干部,也不责怪,但家务还是要干的,只是不强求我非得干多少,只是得尽力干,
学习委员得每天早晨到学校领着大家早读,检查作业,背诵课文,做好课前预习,每天早晨,只要屋外柱头上的广播一响,我就得起床,不管是刮风下雨,还是下雪下凌,烧上一锅水,煮上一家子一天吃的米,然后用筲箕滤起來,放到木头甑里蒸,等到饭好了的时候,也就七点过了,赶紧刨两口饭,背着书包出门,胆子又小,跑过几根田坎,邀约同伴一起走,因为走得早,朦朦胧胧的,走在山道上,猫头鹰站在树上学着婴儿的短促而紧迫的哭声,树林里的小动物追逐、嬉闹的簌簌声……在宁静的清晨都给我们增添了不少的恐惧,这样走的次数多了,听得也多了,也就不怕了,唯一使我们心有余悸的还是道旁树林里新增的花圈,想起那熟悉的面孔,生动的语言,自然想起到了另一个世界的乡亲,从小听鬼故事,听得太多了,又怕那乡亲变成了鬼,挡在我们的面前,所以一溜小跑冲过去,缓过气來再往前走,因为要赶在大家到学校之前到校,我们每天都得这样奔波,
我们班有五十多个同学,离学校最远的有十多里山路,每天早晨出门自然又比我们早,几乎每天都是打着火把出來的,因为每天奔波劳累,他们显得疲惫不堪,学习成绩也不怎么好,每天还要留下來补作业,我就得和他们一起补,只是我做的是当天的家庭作业,他们补的前一天的作业,见天色不早,他们还要走很远的山路,老师也不得不放他们回去,只是再三强调回去要做家庭作业,
拖着饿得前胸贴后背的身子,懒心懒意地背着沉甸甸的书包往家里赶,还在家外面的田坎上走,就被弟弟不怀好意地说:“天天回來这么晚,是不是又去当校老师了,”他似乎因为我的不理会而得寸进尺,讥笑说:“又什么了不起,不就是老师的狗腿子吗,”我有些听不下去了,回头用不是很正的眼光盯着他的脸,毫不客气地说:“是,我是狗腿子,有本事你也去当狗腿子,你想当,可你不够格,”弟弟还要说什么,被背着背篼去割草的母亲听见了,严厉地说:“一天到晚就晓得耍,还说七道八的,沒得事就回去把屋守到,你姐姐回去吃了饭还要去割点猪草,人家说吃一盅盅,要干一碟碟(多少要做点事情的意思),别在这里饶舌(多嘴)了,”我赶紧回家,从甑里端出菜,添上饭,刨上及口,背着背篼就去割猪草了,
老实说,我不是割猪草、牛草的能手,用农家的话说,有点拈脚拈爪的,很慢,半天都割不满一背篼,不过我割的猪草的质量是姊妹几个中最好的,放到猪槽里,根本就不剩,而姐姐他们割得快,猪儿剩下的时候居多,因此,母亲干脆就让姐姐去割牛草,派我割猪槽,其实,我割猪槽也割不了多长时间,在日头下山前就得回家,否则会被母亲骂作“夜摸叟(很晚才回家的人)”,回到家,放下背篼帮着姐姐做晚饭,农家的一顿晚饭,鸭儿子(鸭子)生蛋,母亲接手洗刷的工作,我和姐姐赶紧拿出书本,在昏黄的灯光下写着白天老师布置的家庭作业,谁也不敢说话,怕耽搁了做作业,睡不了多长时间,在这当口,弟弟最好是睡着了,不然,他可是一个十足的捣蛋鬼,
因为姐姐耽搁的课程很多,学习不是很好,积极性不是很高,三下五除二就把作业鬼画符完成,躲进被窝里睡觉了,我只得一个人坐在灯下,作业沒做完,已经到了晚上十点,广播也停了,寂静的山村,连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听得清清楚楚,我们家除了我和母亲亮着灯外,每间屋里都传來不同层次的鼾声,弟弟的鼾声最响,我和母亲形容是“像老虎下山”,功夫不负有心人,我的成绩还针的超过了哥哥和姐姐,还做好了一名班干部应做的工作,被学校评为“三好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