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忠贤脸色一变,站起身来尖叫道:“好哇,好你个左氏余孽!来人!来...”猛然想到这里是建极殿,不是东厂,还轮不到自己做主,大呼小叫。忙转身跪下道:“皇上,奴才刚才失态了,请您责罚。只是左光斗这个大奸臣,没想到竟然还有门人余孽残留,奴才一时情急,是以失了分寸。”
恩,左光斗,史可法?啊,原来这个史可法就是明末著名的政治军事家啊!听到左光斗,老田总算是联想起当初匆匆看的资料来,好像是个什么六君子啊七君子之一什么的,其中有个最著名的姓左好像有个有大成就的徒弟,还有一个什么五人义士墓的什么的姓什么就不记得了。反正都已经死了,没必要去浪费脑细胞了,老田也没见过他们,没多大感觉。只是这个史可法真是太可爱了,居然在这里出现,老田甚至恨不能把他抱起来亲两口——如果史可法是美女的话。连带着对朱由检也是好感倍增,这不,老田看朱由检的眼神中都充满了某种不可名状的东西...
魏忠贤看田七没理自己,以为老田正在考虑史可法的生命问题。狠毒地看一眼身旁的史可法,火上浇油地大声道:“皇上,东林党祸国殃民,这左光斗乃是东林党首领人物之一,左氏余孽万万不可放过啊!”
老田感觉头有点大,即使是文盲,老田也知道阉党乱政,还从没听说过东林党祸国的说法。当然,是否都祸国了,那是史学家的事情,与俺何干?只是这个党阀门派,历朝历代都有之,只要不是太过分,都没什么大害。对于明末剧烈的内部斗争,无论胜败的哪方,田七都没有好感。强敌环视的情况下,还只知道为自身利益谋划的,算哪门子好官了?当然,这种说法未免以偏概全,毕竟阉党太过分,而老田名义上是赋予阉党权利的罪魁祸首。不过老田设身皇帝,想问题自然首先排除自己的过错,当然,也不是他的过错,是那不知道去了何处的倒霉木工的过错。
不过这个史可法可千万不能让他死了,至少是个人才,虽然老田相信自己活不了多久了,但还是很厚道地想给便宜弟弟朱由检留点家底。想到这里,田七眉头一皱,计上心来,懒洋洋道:“魏卿,朕心中有个疑问,不知魏卿是否愿为朕解之?”
魏忠贤一愣,不知道老田避而不答反说有疑惑是什么意思,疑惑道:“不知皇上有何疑问?奴才自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老田淡淡道:“朕疑惑的是,是朕在当皇帝呢,还是你魏卿在当皇帝?”
这话说得很轻,很淡,甚至有点虚无缥缈的玄远。但本是被炉火烤得暖烘烘的建极殿内,文武百官均自仿佛感到有一阵阴风从后颈扫过。特别是魏忠贤嫡系的阉党,更是恐慌。皇上当群臣的面这么问一个臣子,怕是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了,抄家问斩还是小事,株连九族都很有可能了。
魏忠贤吓得脸色大变,牙齿打颤,扑通跪下道:“皇,皇上,奴,奴才魏忠贤愚钝,不,不知道自己何时触犯了龙威。奴才对天起誓,奴才魏忠贤对陛下从来没有过半分、丝毫的不贰之心,若有任何虚假,让奴才万箭穿心、不得好死...”
老田对自己的这手把戏很是满意,见把魏忠贤吓得差不多了,老田决定适可而止,大棒子加胡萝卜才是王道,哈哈大笑道:“哈哈,魏卿,朕知道你一向对朕忠心耿耿,刚才只是跟你开个玩笑而已,看把你吓的!”老田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看到魏忠贤就想故意说点恐吓的话出来吓他一吓,看魏忠贤被吓得惊惶失措的样子,老田心里总有一种莫名的快感。就像有的猫不吃老鼠,但喜欢玩它一样,也许自己潜意识中就藏有邪恶的种子吧,老田如是想。
魏忠贤小心地用衣袖擦擦额头的冷汗,讪讪地笑笑,那样子有说不出的狼狈。
看魏忠贤诚惶诚恐的样子,田七心里又没来由的感到一阵快意。挥手道:“起来吧魏卿,朕没有丝毫不信任你的意思。”老田心想,得给这厮吃颗定心丸才成,以掏心置腹的语气道:“朕其实有点不满你对人家史可法的偏见了。你看,人家一个还没有进士林的书生,哪里来的那么大罪过?就凭他对师尊的一片孝心,就足可以感天动地了。你在这个大喜的日子这么不留人余地,朕对你今天的表现非常不满意!”
老田越来越适应皇帝的身份了,今天的行为处事看起来荒诞乖张,实则轻敲细推之下,所有事情都在无形中按照自己的想法完成。众文武大臣,没有人能知道老田的真实想法是什么,虚虚实实中,自然无从得知他下一步想做什么。实际上在这种风雨不定的时期,与其让臣属认为自己是明君,倒不如行事荒诞些,让人感觉高深莫测,从而心生畏惧之心来得好。老田破罐子破摔下,倒无意中深谙了乱世枭雄的做法,这倒是田七没想到的了。
魏忠贤唯唯诺诺地爬起来,老田看他这副熊样,心里暗自纳闷儿:这魏忠贤就是这么好摆布的?朝中有几个官员不是他的亲信,他怎么不想到取自己而代之呢?他完全有那个实力啊!
其实这是老田自己文盲了,其实无论哪朝哪代的专权太监。或许是他们自身天生的缺陷,所以无论权势滔天到何种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