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四爷也很矛盾,一方面想着爷要远着她,离了她,不能再想着她,她有避着爷的心思也是对的,她毕竟是自己九弟的女人。
可如今见了真真的面,却又盼着她能对着自己畅快的笑,能拉着爷的手的再喊一声‘大叔’,更希望她能娇怯怜怜的靠在自己胸口,轻轻的唤一声‘四爷’。
怎样都想过,就是不想看到现在她慌神无主的怕自己,不敢瞧自己一眼。四爷有些心伤的伸手接过茶,品了一口,却是意外喝着的是普洱。
这茶在京城地面喝的人不多,许多人喝不惯这种发酵过的茶,四爷却是喜欢的,不想在她这喝着竟也是这茶。心内越发涩涩的泛着苦楚,没想到她不只和爷写的字像,就连喝茶的口味也是相同。
“这普洱是你惯常用的?”四爷心内涩涩的问着。
真真见四爷接了茶,一颗提着的心就放下了半颗,又见四爷问话,也就赶紧借着这话头站起身来道:“是真真常用的,丫头们没留意给四爷上了这个来,四爷若是不喜欢,我叫丫头给您换别的?”
四爷见她小心翼翼的回着话,就把那茶又饮了一口后放在书案上,放轻了声音,尽量使自己的语气柔和些道:“这就很好,不必换了,你过来。”
真真走进四爷身前,也不敢多说话,想着咱多说就多错,还是不如一默吧!四爷问了再回,不问不说,当个乖乖猫,这样应该就不会惹他‘四大爷’不高兴了。
四爷见她靠近自己身边来,这心内也不知说些什么好,只转回头又看见书案上紧挨着《射雕英雄传》那摞书稿旁,还放着一卷裱好的卷轴。
只当是她日常的习作,四贝勒慢慢展了开来细瞧,却不想,这是一卷轴大字,那字自己也是再熟悉不过了,就是老十四求着自己写的杨慎《廿一史弹词》中的几句“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如今四贝勒看着这阙词,心内竟是觉得好笑,苦闷的好笑,原来自家兄弟去爷那儿求的字,都是为这个‘真真’求的,都是给她做了人情,可她又怎能知道,怎能明了爷心中的这份情?
好不容易放下些心神的真真,见四爷展开了他写的那幅卷轴,眼瞧着四爷看着那字,只皱着眉头也不言语。
真真猜测四爷一定是埋怨自己十四弟把这字给了咱,连忙走到四爷身旁道:“这幅字是真真硬从十四爷那赖来的,十四爷先是不肯给的,只是被真真求的没法才割舍给了真真。”真真瞧着四爷没答声儿,自己又壮着胆子问道:“四贝勒爷,您不会埋怨十四爷的对吧?若是您回头说了他,那真真可就太对不起十四爷了。”
眼看着四贝勒还是不吱声,真真心内没底了,这大冰山BOSS的强大气场,让一项话语活泛的真真菇凉活泛不起来了,主要还是因着两人之前有那么一段不得不说的故事,让真真心内纠结,不知该怎样面对四爷。
“你怕爷?”郁闷着这个事儿的四贝勒,转过身来直视着真真问道。
说怕还好听些,都可以说是惶恐了。眼睛滴溜溜乱转,四处瞎瞧的真真,就是不敢瞧四爷一眼,口内还嘴硬的回着:“不~~不怕~~”心内也一个劲的自我心理建设。
一会想着:‘别怕,华真真,你要认识到,他就是个死了几百年的老男人,没什么好怕的’一会又反驳自己:‘我呸,你不怕,你不怕雍正爷,出了名小心眼皇帝。你来,我马尔泰真真就是怕,这会儿都怕的要死了。’
听着这都带着些颤音的‘不怕’二字,四贝勒胤禛又忽然觉得有些好笑,她怕爷也好,最起码说明她还是记得和爷有过那么一次,要不然也不会怕成这样。
四贝勒自觉找回了一点面子,那颗睿智的心也就跟着回来了,瞧着真真那样紧张,也就不去理她,只问真真道:“你喜欢爷的字?”
正纠缠于自己到底‘怕’还是‘不怕’这个问题的真真菇凉,一听四爷转变话题了,还是自己感兴趣的话题,这提着的心又小放下来点,这个问题可比‘怕不怕’好回答多了。
松了一口气的真真菇凉立马对着四贝勒,认真回答道:“喜欢,很喜欢,已经可以说是崇拜了。”
偷眼瞧着四爷听见咱的马屁,面上没啥不高兴的,嘴角还有些小上翘的说。
这就好,这说明啥,说明四爷也是人,是人都爱听好话。又放下些心来的真真继续拍:“四爷您瞧,这是真真写的,真真也是自小学的颜体,只是练到如今,写出来的字瞧着倒是还好,可就是只得其形,不得其神。先前十阿哥就说我的字同四爷的相比倒是有些相似,却是少了些风骨,力度。”
拍马屁这种事儿,就得说的既像马屁又不像马屁,这样听的人才舒服。真真菇凉在拍马屁的过程中又找到点小自得,说起话来也顺溜多了。
“你和十弟倒是交好,他却是从爷那求了两幅字去,爷今日见着你府上门匾挂着的却是其中一副了。”四阿哥试探的问着,不知她同十弟究竟是怎样个关系。
真真谈起了书法,戒心就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