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冽的寒风夹杂着漫天飞雪覆盖了京城大地上的一切,同时也覆盖了四贝勒曾经孤单停驻过的那一丝痕迹。
纷纷扬扬的冰雪并不懂‘情’之为何物,不懂得,那是四贝勒胤禛停留在那一处的心凝之意,绞痛之情。丝毫不讲情面的掩盖住了那个曾经充满期许,而今又布满心伤之人的痕迹。
阿尔哈图不明白的跟在自家主子爷的身后,想着刚才明明瞧着那队人像是九爷带着的,可咱跟四爷一提,四爷竟是看了一眼就转身去了。阿尔哈图很纳闷,今个四爷从‘奉春大戏楼’出来,就一直阴沉着脸,咱们这些跟着的低下人,虽说也常见四爷板着脸,可像今日这样的冰冷的面孔也是不多见。大家伙就都加倍了小心,处处留意的侍候着。
等回了府,主子爷就把自己一个人关在了书房,谁也不见。就是连着苏培盛也不得进去,急的这苏大总管跑来找咱,打听爷这一日可是从哪儿得了不对心思的事儿?
咱想了几遍也是不知道为什么?先儿都好好的,只是奴才们都没跟在爷面前,只等众家王爷散了戏出来,咱们奴才几个那会儿才跟着爷,可也就发觉爷的神色不大对了。
十三爷也是急忙交代了咱几句小心侍候着,想来是那之前什么事让咱们爷不痛快了。
苏培盛见从咱这也打听不出什么来,急的一跺脚又赶回书房那边侯着了。咱们哥几个用了晚饭,玩笑了一阵正是准备歇着的时候,就见苏培盛的干儿子,小喜子公公跑来道“爷立等着图爷随侍左右哪,我说图爷赶紧着穿戴好,快去府门口候着吧!爷说话一会儿就到。”
“这样大风雪天儿的,爷是要去哪儿?什么事这样急法?”
“哎呦,我的图大爷,哪儿还有功夫说这些,您可小心些侍候吧。爷回来一个人不见到现在,晚膳也没用,这会儿才出来,只吩咐叫你一个带两匹马跟着出去,咱们这些奴才哪里敢多问半句的。”小喜子焦急的催促着阿尔哈图。
阿尔哈图一听急忙几下收拾利索了,就要往马厩方向去。小喜子一把拦住道:“赶紧着前头去吧,我已经让小庆子去传两匹马在门前候着了。”
阿尔哈图急忙谢了小喜子公公,跑着去了府门口,刚站好还没喘匀和气,就见四爷一身紫貂大氅,同色貂毛暖帽出来了。
四爷出了府门,也不吩咐说去哪,只利落的翻身上马就朝西去了。阿尔哈图急忙翻身上马,一夹马腹,落后两个马身,紧紧的跟在四爷所乘马匹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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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贝勒胤禛从‘奉天大戏楼’回来就遣去了身边的奴才,只一个人独自待在书房,立在一面墙前凝视着墙上悬挂的一副画。画中那身姿翘楚,婆娑妩媚的佳人仿佛正对着自己明媚的笑着。
四爷口中只呐呐念着:“ ‘珍珍’?‘真真’?却原来具是你‘马尔泰真真’。‘真真’!‘珍珍’!你让爷遇的心醉,寻的渺茫,想的噬魂,再见竟是苦楚。马尔泰真真,你真是给了爷一个天大的笑话~~~”
四爷说到这儿,一手捂住胸口,只觉那份酸涩苦痛之感,又猛然袭上心头。身子就晃了几晃,一手把住了身边的椅子扶手才站稳身形,自己却是低头笑了起来,先时还是轻笑,后头却是越笑越大声,越笑越不成个笑声。
苏培盛在门外听着四爷这笑,心中越发急了,四爷一向遇事冷静,自己打小侍候四爷到如今,爷年少时还可见几次爽朗笑声,可这些年却是不怎么能听到的,平日也就十三爷到了,同着自家爷在书房说笑一下,爷也多是嘴角一牵而已,大笑也是不常见的。偶有一两次爷笑的爽朗,自己都是在一旁瞧着也是开心不已,只盼着爷能多笑些才好。
可今日四爷在书房中的大笑,却让苏培盛胆战心惊起来,这笑声中感觉不到一丝喜悦,听着那断断续续的笑,却有透出一份心酸无奈的苦楚来。
四贝勒胤禛笑着笑着就坐在了书桌前的椅子上,从个樟木匣子里取出一打厚厚的纸稿来,翻着这进两日让自己看的渐生痴迷之感的《射雕英雄传》,见着那笔力稍显不足,但形神具好的颜体字,伸出一只手来轻轻的抚了抚。
这还是前两日,十三阿哥跑来找四爷,兴冲冲的对着四爷道:“四哥,快来瞧瞧真是好书,好文采。老十四这些个日子总是躲躲闪闪,藏着掖着偷着瞧这些个纸稿子,自以为藏的挺好,咱是谁?跟了他几日了,这不,趁他不留意当着他的面翻了出来,这小子没了法子,只得答应借给弟弟我瞧瞧。”
四阿哥听了这话心内想着,竟是什么好书,惹的这两个小的这样偷偷的瞧,别是什么不堪的东西?又想应该不会,若是那个,老十三也不会拿到自己面前献宝一般给自家哥哥瞧了。
接过十三阿哥递过来的书稿,四贝勒就大略翻起来,起先还是不慎在意的翻翻,只觉这笔字还凑活,不想越看越是被那书中人物情节吸引,直看了二十来页才不舍的抬头问道:“这老十四却是哪里得来的?虽说写的多是江湖草莽之事,想来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