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唯一可以比后人强的,就是吃食了。
纯天然不是饲料养出来的黑猪,斤两上肯定不能和后世比,但味道也是甩后世的饲料猪一百条街。
猪羊牛鱼鸡鸭,都是如此。
放养的和圈养的,吃起来味道就是不一样。
不管是不是健康,或是东西是不是一样的分子结构,不要说肠胃,就是口感上,一吃就是能吃出来。
做为一个要天天打熬身体的武官,张守仁早就成了不折不扣的吃货了。后世他经常钻林子,吃的野生动物也实在不少,但论起味道,哪有眼前这些吃食强?
别说张世福一群人看着这一车吃的东西开心的不知道说什么是好,就算是张守仁自己,也早就食指大动了。
见众人还是发呆,张守仁只是把手一挥,喝道:“全部给我上来推车,一匹骡子拉这些东西,又是咱们那破路,得驴年马辈才能到家。”
“是,大人!”
众人轰然答应,可比什么事都要爽快,当下都是挽起袖子和裤腿,把零碎东西都放在车上,一个个摩拳擦掌,张世强赶车,其余各人都上前推车,没过一会儿,就都是满头大汗。
“大人,花费开销不少吧?”
张世福一边推车,一边对着走在一边的张守仁悄悄问道。
这么一车吃食,全部是肉食,恐怕方家集一小半的鸡鸭猪羊都被张守仁给买了。
这么一车东西,肯定花费不少。
“用了我小二百银子哪。”
“大人,这……”
“你也不必说什么。这些东西,一则是过年时大家开心,全家都高兴,我这个上司,自然也能得点夸奖。二来,开年后,要有大动作,需要的吃食这一点还不够,还要再买。”
张守仁从海盗那里弄了六百多两银子,自己手头的银子之前买麦子早就用的七七八八,然后就是刘景曜带来的一百八十两赏银,加在一起,整八百两。
这个银子,要是以前的张守仁,怕是要高兴的连觉也睡不着了。就算明末这会子物价腾高,通货膨胀,按购买力来算,在后世也是大几十万,是一笔不小的财富了。
但现在这点银子,却是真的不放在眼里了。
今天买点年货就是小二百出去了,底下还要给军户们换装,补充营养,购买铁、硫磺、硝石,这些开销,想起来简直就是天文数字。
他是要真正养兵的!
除了养兵,还真的要修复海防,首先刘景曜那边已经把牛皮吹出去了,要是一点动静没有,将来怎么交代?
好不容易巴结上一个兵备道大人,这有多不容易?
明朝的政治体制现在还是以文制武,虽然据张守仁的了解,武将因为战乱频繁,到处救火,已经渐渐有尾大不掉之势。
当然,这也和当朝皇帝有关,皇帝从来就是治督抚严,治武将宽。对督抚文官,动辄杀头,对总兵一级的武将,却多隐忍忧容。
不外乎是害怕武将哗变甚至造反投敌,但这般隐忍,破坏的就是明王朝的统帅制度。
光是这点见识来看,张守仁这个现代人对崇祯皇帝就欣赏不起来。
不过体制虽在慢慢崩坏,旧有的习惯还是根深蒂固,刘景曜这个兵备道说话还是顶事的。登莱一带原本就有巡抚,总兵,但孔有德兵乱后,登莱残破,已经负担不起对整个辽东战场的牵制支援作用。
特别是今年,就是崇祯十年这一年,孔有德和尚可喜等叛将配合清军一起把皮岛给攻陷了,明军虽然派了陈洪范总兵官率部支援,不过这姓陈的是个滑头,援兵迟迟不至,皮岛失陷,副将以下的军官就战死了四十多员。
皮岛一失,登莱对辽东的支持更是空话,根本无用。
现在已经有风声,登莱将不设巡抚,也不设总兵,把登莱总兵移镇到临清去,因为清军南下道路临清是必经之路,将来的战略地位会越来越重要,相形之下,登莱已经是弃地了。
虽是弃地,一时半会的体制还不会改,经过张守仁屡次立功,刘景曜这个兵备道可能会再上一步,成为新任的登莱巡抚。
要是这样,这个上司可得真的进一步巴结好了。
年货明天就会派张世强骑快马送过去,就是一些海边的土产,价值几十两银子。
礼物对一个兵备道来说也不算太菲薄,况且是双方接触不久的时候,这个礼物,也是花了张守仁一番心血功夫的。
不过对刘景曜这样想做事的地方大吏来说,送一点土物只是一点好感,无助于大局。真正要想博得上官喜欢,得到自己想要的位子,还是要做的更多。
无非是把四墩一堡的海防堡垒给修起来。
韩六一伙海盗虽多半完了,但茫茫大海,海盗可是多如牛毛。大明的辽东水师原本很有实力,现在也是跨了下来,根本没有实力驾驭海盗。
辽东的东珠,人参,乌金,都是好东西,海洋上贩卖走私的海商也很多,不比海盗少什么。这些海商,运货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