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的问题是落款时间,他写成了2008年5月24日。也许他3年前胜选后就再也没有写过日期了。不管怎样,无法应对变化不仅仅是日常的小插曲;它的后果可能非常严重。所幸,即使是法律的拟定也体谅我们有弱点,体谅我们不能总是更新事实。在法庭上,重要的是意图,而不是无意识的机械记忆,所以错签一份具有法律效力的文件一般是不需要承担责任的。
我决定在一个由亚马逊创建的土耳其机器人(Mechanical Turk)的网站上做一个简单的实验,以此来了解人类的事实惰性。土耳其机器人这个词得名于18、19世纪一场著名的骗局。土耳其机器人是一台复杂的设备,它曾经在整个欧洲大陆上巡展。虽然看起来它是在自动下棋,但其实是有一个人隐藏它的后面控制着机器。
为了向此致敬,亚马逊公司把它的在线劳工市场网站命名为土耳其机器人。人们在这个平台上发布需求(如标记图片),之后,土耳其机器人们(就是想完成任务的人)就会执行这些任务,从而赚取一些零花钱。因为实验对象众多、价格低廉、实验周期短,所以近年来,土耳其机器人已经成为社会科学绝好的实验基地。虽然它选取的研究对象也有一定的局限性,但是这已经远远好过传统实验中的研究对象(一般都是大学生)。
作为科学研究的一部分,我和团队开发了一个软件基础平台,它通过在线运行实验来研究人们在土耳其机器人的关系网中如何合作。正因为如此,我也对土耳其机器人颇为赞赏。我要了解人类的事实惰性,那么土耳其机器人可以帮我迅速调查人们的信仰和知识。
我决定研究一下人们是否知道流鼻血时的最佳处理方法是什么。我清楚地记得大约10年前我流鼻血的情景,那晚,我的鼻子血流不止。我一只手拿着纸巾止鼻血,另一只手在网上搜索着应急处理办法。该把脑袋后仰?还是脑袋前倾?捏住鼻子的某个地方?我听说过太多的信息,我真的不记得 “正确”的做法是什么了。去网上搜索鼻中隔前部出血是我唯一能做的。
于是,我在土耳其机器上提出了一个类似的问题:
“如果流鼻血,最佳处理方法是什么?”
A. 脑袋后仰
B. 平躺
C. 脑袋微微前倾
D. 脑袋自始至终前倾
“你会如何捏住鼻子?”
A. 完全捏闭鼻腔
B. 捏鼻梁
我问了100个人,调查完成后我给了每个受访者5美分。虽然大部分钱没给受访者,而是让亚马逊赚去了,但是我只花了不到6美元就获得了新知识。我提问后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就有一个人回答了我的问题,结果他的回答是错误的。几天后,100份问卷就收集全了。
顺便说一下,WebMD上说11,正确的处理方法是将头部向前倾,然后再捏住鼻梁,所以正确答案分别是C(或者D)和B。
但是我的实验对象是如何回答的呢?他们勾选的答案所占比例如下:
“如果流鼻血,最佳处理方法是什么?”
脑袋后仰:50%
平躺:14%
脑袋微微前倾:31%
脑袋自始至终前倾:5%
“你会如何捏住鼻子?”
完全捏闭鼻腔:17%
捏鼻梁:83%
虽然受访的人们似乎都知道完全捏闭鼻腔不是个好办法,但是他们并不知道正确的姿势是怎样的,大约只有1\/3的人知道自己保持哪种姿势才是对的。
这样的实验结果并没有让人大跌眼镜。我们除了背负着各种各样的认知偏差,还很难及时更新各种信息变化。小的时候,我们接受通才教育,掌握各种各样的信息。我们学习地理、历史、数学,学习看地图,还学习一大堆科学细节。我们甚至能毫不费力地掌握几门语言。
但是后来随着我们年龄的增长,奇怪的事情也发生了,我们对待教育的方式不同了。除了不再被人强迫学习各种知识(毕竟我们是大人了,不会再被强迫学习什么),如果我们继续让自己受教育的话,我们会把原本分散的精力集中起来。我们选择一个专业,并且针对那一个主题进行学习(比如生物学)。然后,我们成为这一领域的专家。我们学习的范围越来越窄,但对这个范畴的东西知道得越来越多。
但是,我们之前所学的知识都停滞了。应该说,我们过去学来的知识不再增长,也不再发展,通常它们就一成不变了。除非偶然之间,我们看到一本杂志或一张报纸上的一篇文章,里面碰巧讲到一个科学发现;要么是一则非常重要、惊天动地的新事实,让我们不禁惊呼它的新颖性,否则我们仍然会停留在学生时代的那个事实层面。
我们一直称不同国家为第一世界国家、第二世界国家、第三世界国家,却没有意识到这些词原本指的是冷战时期的联盟。还有,我们对化学元素周期表的认识仍然停留在高中阶段,我们没有发现相比于我们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