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数人口:东行二十里,爱列更,有井水。其南日爱林特,有蒙古包。四十里,达赖公,有井,有蒙古包。十五里,丁该忽洞,有井,有蒙古包三家。计行土里七十五里,实测六十四里。下午四时半发,晚一时半到。
沿途概况:爱列更以东一片平原,尽系骆驼草,丛集如球,惟无马草。
疆域:地为爱尔登札萨克旗,属赛音诺颜部。
山脉:自闪单出,循干河沟行,两旁石岩巉峭。出沟,即入平原。西北额尔次大山与博克达山连而东北趋,即为杭爱山。其南相距五六十里,为巴朗赛罕山。巴朗,西也。再东即为东图赛罕。东图,中也。再东为中赛罕。中,东也。总称为固尔班赛罕。固尔班,三也;赛罕,好也。言有三好山也。俗传圣祖征准噶尔经此,不得食,山中来三女子为之治饮食,圣祖嘉之,逐有此号。按之图志,此山应属赛音诺颜部,蒙古人乃谓属之札萨克图汗部。其详待考。
水道:闪单干河由东北而西南,复西流。至昨日所住处,计长十余里。
道路:自闪单发,东北入山沟,行干河滩,皆软沙。沟狭不过三四丈,曲折数四。向东出口,即平原坦途。至丁该忽洞附近微有沙地,不碍车行。
地势:地势平坦。高海面六千六百八十叹。
气候:二十一日晚七十度。二十二日早八十度,午八十八度。
杂记:在爱列更遇一红教喇嘛,衣红袈裟,披发戴铁圈,汉人呼为蒙古道士,其实非也。蒙语谓之“生格士洼”。自张家口来,十余岁在北京雍和宫为章嘉喇嘛弟子。汉名日王德明,蒙名日欧林清。善京语,蒙人中殆无其右。朝五台山十余次,又尝至库伦,此次系往朝老恩清。“老恩清”,即洪羊洞。其地日奥儿托素,在此去西南十一二日程,该处有蒙古人及汉人之往贸易者。考其地似在内蒙古额鲁特界,或云在阿拉善之狼山,然必不取道于此也。五台山之杨五郎庙,蒙语称为老恩把丁就乃,亦甚崇拜。
有北京人在此间一带贸易,同行十余人,自置蒙古包养牲畜,观其装束几与蒙人无异。以货换皮毛,三年不回家矣。然每到一处,则辄与蒙妇燕好[吃喝聚会],无异在家也。闻统计业此者有二百余人。余信此辈,结果当为蒙古人所化也。
七月二十一日 发丁该忽洞,东行,四十八里,哈达兔。
里数人口:下午五时发,七时半至纳林,约二十里,有蒙古二家。十六里,至布拉格,蒙古三家。十一时,十二里至哈达兔,四周蒙古五六家。计行土里四十八里,实测同。
沿途概况:纳林、布拉格、哈达兔水草均佳,农牧咸宜。
山脉:西北大山为塔布楚克。南面巴朗赛罕,山势愈向东南趋。
水道:纳林及布拉格、哈达兔,水均由南至北。
道路:近纳林、布拉格、哈达兔诸处,芨芨丛生,道路埋没,车行甚难。
地势:地势南高北斜,为台地形。高六千七百呎。
气候:二十二晚七十二度,二十三早七十度,午八十度。
杂记:戈壁生植物二种,日夹拉孟,曰哈喇毛格,均结实,大如樱桃。夹拉孟圆形,味酸;哈喇毛格如枕形,味甜。又有结实如小杏,食其核,与杏仁无异,俗谓苦杏。
蒙古人宰羊以刀刺胁下,两手闭其口,闷死。血在腹中,然后取出灌入羊肠中。不洗,煮熟食之。其宰羊之敏捷,诚出意外。余见一蒙妇宰羊,抽肠伐肺,剥皮剔骨,头头是道,如解衣纽,前后所费不过一刻钟耳。所谓庖丁解牛,毋乃类是,真可令人心折也。
赛音诺颜,蒙人呼为赛脑英。赛,好也;脑英,老爷也。即好老爷之意。此乃蒙古赞美清圣祖之意也。
七月二十二日 发哈达兔,东南行,百四十里,嘛咪库伦儿(库伦儿,庙也;嘛咪,庙之名也)。
里数人口:东南二十五里,达拉乌苏。四十五里,牛次更,有蒙古人家。六十里,帕杂尔,有井泉。十里,嘛咪库伦儿,四围皆蒙古,有喇嘛庙,有井泉。计行土里百四十里,实测百三十五里。是日因行歧路,多绕二十里。
沿途概况:沿途戈壁盛产白草、臭草、铁思蒿等草,宜牧畜。所见羊、驼、马成群,毳幕[游牧民族的毡制的帐房]相望,为西来所罕见。
疆域:牛次更,为赛音诺颜部与土谢图汗部之土谢札萨克旗交界。嘛咪库伦儿,属土谢图汗部土谢公。自库伦独立,各王公、贝子等均晋封号,现改为土谢王。
山脉:在嘛咪之南为东图赛罕,与巴朗赛罕连。其东为中赛罕(即东赛罕),山势雄伟,水草丰茂,约距五十里左右。
在嘛咪东北者,为苏机山;正北者,为俄博闪单;西北者,为乌呢格底山,均五六十里左右。在西者为舍拉帕杂尔山,约十里。在东偏南者,为哈乌笼山,约百里。山势胥不峻,多赤色,惟哈乌笼山则否。
水道:沿途井泉外,无天然河流。
道路:道路平坦。近嘛咪库伦儿,多硷地、草丛,碍车。往北十二三日至库伦,偏西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