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今晚,亲爱的,严冷,/黑暗,恐怖占了大地的时分,/朋友,我将被抓出去了,/这时我要解放了我的灵魂!/朋友,永远的分袂了,/分离了,不再见的分别,/但是记住,忘了我呀!/别使晶莹的眼泪空滴!”对朋友的感激之情,把死亡看作是灵魂的解放,请求忘掉“我”,不要流泪,不要哭泣。这一切,令人感动、尊敬。这,又是用诗的方式、诗的语言表达的,——侧重在抒写情,而不是空洞的、一般化的、谁都可以说的抒写方式和语言。“这前途满站着危崖荆棘,\/又有的是黑的死,和白的骨,/又有的是砭人肌筋的冰雹风雪。/但他决心要踏上前去,/真理的伟光在地平线下闪照,/死的恐怖都辟易远退,/热的心火会把冰雪溶消。”(殷夫《别了,哥哥》)我已杀死我以往的生命,/我不是说明晨,/明晨我就要离去,/离去故乡,和你的深情。——《Epilogue》而“我”依旧珍视这一段情:你是离我而去了,/我每空向浮云道你安宁,/若我今日即撒手长逝,/我最宝贵着你的小影。——《给》即使抒发对心上人的情歌,也贯穿死亡的主线,诗人显然作了很大努力,使节奏、旋律与内容和谐、统一。
拜伦的诗:“请踏灭那复生的欲念,这不配男儿气质!对于你/美人的颦蹙和笑颜/当予以漠然置之\/倘若你怀抱青春,何以还要苟活?/为荣誉捐躯的大地/是这里——在此片战斗的田野/请献出你的呼吸/寻觅——通常寻觅比发现为少——一个战士的陵墓,这对你最好;/那么环顾四野,选择你的地盘,/再去那里长眠”(拜伦《这一天我读过三十六年》)、假如想到不久之后拜伦的死,与诗中屡屡谈到的死,恰恰构成奇妙的合巧,假如再想又到这首总括了整个生涯,纪念生日的诗恰恰成了诗人的绝笔,就几乎不能不再三叹息,就在诗人选择的土地上,诗人以其死谱写了他生命中最光辉的篇章:“我的时间、财产、能力,还有生命……都献给了希腊……此外,我还能为她做些什么呢……向前……拿出勇气来……”这是临终的话语。
从1817至1824年的8年之中,他又在一个新的领域取得成就:诗剧。拜伦完成了7部带有剧本性质的作品,奇怪的是“死亡”贯穿始终。作者自称《曼弗雷德》(1817)是“戏剧性的诗篇”,写的是阿尔卑斯大山深处古堡中的一个神秘人物的最后日子。他有广博的知识,能够呼唤精灵,然而却只求速死,因为他犯了道德上的大罪,曾经造成了最爱的人的死亡。
换言之,而仍然是一个拜伦式英雄。另外两部是中古“神秘剧”的仿作,其中《该隐》(1821)一剧利用了《圣经》中该隐杀弟的故事,但把重点放在对上帝的指摘和嘲笑,因而剧本出版之后,引起了教会人士的激烈反对。该隐是一个叛逆者,因此当魔鬼要他在知识和爱之间进行选择的时候,他选择了知识,包括死亡在内。还有写公元前7世纪亚述国王的转变和自焚故事,《福斯卡里父子》(1821)写执政者老公爵无法与元老院抗衡,只得听任他的儿子受刑至死,自己也被废黜,在继任者上任的钟声中倒地身亡。《马林诺·法里埃罗》(1821)老公爵在准备推翻以他自己为首的威尼斯共和国,终因事机泄漏而遭斩首。作者在这两部剧里用生动的情节描绘上层社会少数人掌权所造成的无情的压制,其主旨仍然是人必须为自由而斗争,哪怕丢掉生命!
爱情篇
殷夫在1926年至1930年初,诗人与盛孰真小姐有过一段缠绵的纯真的友情和爱情,后因环境的险恶,殷夫怕连累自己倾心的爱人,忍痛割断了情丝。因此,在殷夫的诗歌中,有二十多首爱情诗。这些爱情诗,颂美二人的纯情、浓情、烈情。《在一个深秋的下午》,诗人说:
“我幻见一朵五旬的玫瑰开了,/姑娘,你当时若真说:“跳!”/带着我爱的辽遥的幽音,/我投到在屈子的怨灵。”赴汤蹈火,死亦不惜,浓情在这里以新的语言,新的色彩表现出来。《残歌》在抒写她的“静美”与“我”的“狂怨”,恳求对方接受“我”在白纸上写下的心声:“这不是墨的痕迹,/黑的字儿也用我的心血,/难道要待青春枯萎,/难道要待秋雁南回,/短音阶的哀乐中呻唱:/‘残碎的心儿来墓门快归’?”这里用新的表现手法呈露炽爱的心灵。
殷夫的不少爱情诗,抒写了一种特殊的爱,为了对方的安全,免受连累,而强行割舍自己视同生命一样珍贵的恋情:前途是,灾难,死灭,/我不能与人幸福分享。——《致纺织娘》;你不看,曼曼的长夜将终了,/朝阳的旭辉在东方燃烧,/我的微光若不合着辉照,/明晨是我丧钟狂鸣,青春散殒,/潦倒的半生殁入永终逍遥,/我不能爱你,我的姑娘!——《宣词》;我没有眼泪来倍加你的伤心,/我没有热情来慰问你的孤零,/没有握手和接吻,/我不敢,不忍亦不能。/请别为我啜泣,/我委之于深壑无惜,/把你眼光注视光明前途,/勇敢!不用叹息!——《给——》“我恳求你忘去我,真,/我的影子不值久居你的心中,/今晚我跪着为你祈祝,/明晨也不能给你握手告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