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武宥命衙役们抬着尸首回去县衙复命,屋子里就剩下他们四人,其他书友正在看:。
李子墟顺着裴南歌的话道:“按照目前我们掌握的线索,可以肯定的是,邹余祉是服食了掺杂有狼毒的秋石散而死。死后有人刻意制造假象来混淆他的死因,那个人最可能是邹缇俞。”
裴南歌托腮沉思:“凶徒既然将狼毒混在秋石散中,看来应该是对他的习惯非常清楚,会不会也是邹缇俞呢?”
“熟人?”萧武宥扫视屋中各式摆设,最后将目光停留在桌案上原封不动摆着的木盒:“我记得邹缇俞曾说,这个盒子用来装伙计们的银钱?”
众人的目光随之望去,李子墟应道:“他确实说过这盒子里是伙计的银钱。”
“我想起来了!”裴南歌灵光乍现:“当时我们还什么都没问,他就刻意强调有人劫财,你们说,他是不是在误导我们的方向?”
萧武宥缓步走到案几前,执起木盒放到鼻前浅嗅后蹙了蹙眉,抬手又将它递至裴南歌眼前:“你来闻闻。”
裴南歌转瞬明白他的意思,将鼻尖凑到盒子跟前的时候特意留心着药草的味道,果然嗅到淡淡的刺鼻的腥苦。
“如何?”萧武宥收回手,将证物交给李子墟收好。
裴南歌颔首:“有药草的苦味,但奇怪的是,还有淡淡的腥臊。”
一直未说话的沈铭斐嗤声笑道:“错不了,那定是秋石散无疑。”
其余几人也跟着他的话连声点头,看得裴南歌不明就里:“沈铭斐,你如何就肯定是秋石散呢?”
沈铭斐含笑望着忍俊不禁的另外两人,朗声道:“因为秋石散在炼制之时要佐以腥臊的牛羊尿或童子尿。”
裴南歌狠狠瞪了眼沈铭斐,捏着鼻子就将头偏到一边,此刻她胃里像是翻腾的大海。萧武宥忍着笑意将手臂搭上她的后背,掌心里的温热像一壶烧酒,压下她所有翻涌的厌恶。
“由此看来,这盒子里本来装的是秋石散,但邹缇俞却刻意让我们以为这里面装的是银钱!”李子墟虚握掌搁到唇边轻咳,努力将众人关注的焦点移到案件上:“他究竟为什么要这么做?”
沈铭斐摇头:“他这么做只能证明,他知道这盒子里有药,也知道是什么药。”
“如果知道这盒子里有药却还要故意误导我们!”裴南歌拍着心口,翻涌的厌恶感渐渐褪去:“是不是表示他知道丹药里有毒?”
萧武宥却不认同:“那倒也不一定,子墟,你明天可得好好问问他,他极有可能会辩解称他是不想自己兄长的特殊喜好被人知道才撒的谎。”
“那可如何是好?”裴南歌抱着手肘,怎么也想不出个好法子。
“除了他之外,还有一个人应该也知道这盒子里的东西。”沈铭斐扶着墙柱子站定。
“你是说……”裴南歌瞬间明白,和李子墟异口同声道:“崔珉!”
“不错!”萧武宥颔首:“崔珉是唯一可以自由进出这间屋子的人,同时也是与邹余祉最亲密的人,而这秋石散的效用又与他同邹余祉的私事有些关系,他没理由不知道。”
提到这个话题,裴南歌还是稍微有些不自然:“可是他对此也只字未提。”
李子墟“嗯”了一声接着道:“眼下看来,他能对这丹药动手脚的机会远远比邹缇俞多,如此看来,他们二人皆有嫌疑。”
窗外雨势时断时续,斜风入户吹来几缕凉气,好看的小说:。萧武宥在屋子里徐徐踱步,他抚过案几上凌乱的书册轻声道:“我们不如先想想凶徒为什么杀邹余祉。”
李子墟很快悟出他话里的意思,走上前道:“邹余祉是邹家长子,邹家老主母年事已高,不出意外,邹家的家业就要由邹余祉来承袭。”
沈铭斐亦会意:“若是这个时候突然出了意外,他无法承袭家业,那自然就落到邹缇俞身上,名正言顺。”
裴南歌想了想道:“邹余祉先前就有强人所难的习惯,难保他对崔珉不是用强。我看崔珉那人心性极傲,如果他并非心甘情愿伴在他左右,不保证他不会怀恨在心伺机报复。”
“你又凭感觉?” 萧武宥挑眉看她:“你才见他几面,就知道他心性极傲?”
裴南歌挠头,讨好地冲他浅笑。
沈铭斐重重咳了几声,打破他二人间的乐趣:“崔珉心性如何我是不知道,但有一点我觉得很是奇怪。”
“什么?”裴南歌被他的话引起兴趣,好奇又期待地看他。
李子墟却是明白他的意思,接话道:“如果邹余祉是中毒而死,为什么凶徒会伪装成用玉壶撞敲他后脑?而且还不辞辛劳对袭击他的器物上下大力气误导我们?”
裴南歌连连点头:“照我们先前的推断,他故意大声打碎青瓷双耳罐,一是为了延后死亡时辰伪造不在场的证据,二是为了掩饰真正的凶器。但现在我们却发现,死者并非被玉器所伤而死,既然如此,他为何要多此一举?”
“看来此人想得很周到!”萧武宥眉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