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面前神情肃穆的众人,云千雪毫无预兆的跪在了他们面前,脸上的诚恳根本让人想象不到这就是刚才还高高在上、傲视众人的王府女主人。
“我不管以前你们怎么看我,但如今殿下遇难,我们必须放下个人成见,同心协力营救殿下,殿下出来后,你们若仍恨我,悉听尊便,今日这一跪,算是我对大家在此事上的感谢,以后我们是敌是友,两不相欠。”
她说的冰冷,对方也听的冰冷,但这样倒也让众人放了心,丑话说到前面,后面做起事儿来反倒没有太多顾忌。
“你们现在需要做的,就是拉拢能拉拢的,掣肘不能拉拢的,集结好人马,以备不时之需。”
云千雪看着众人震惊、惊讶的神情,缓缓又吐出了一句话:“这是最坏的打算,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走这条路,这点你们尽管放心。”突然她的嗓音一高:“今日的话出得我口,入得你耳,若有人有其他想法,我会让他知道剑筑那些剑手都是做什么用的。”
众人一听,面面相觑,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如此阴狠,厌恶的同时又添了几分忌惮,但却没人敢吭声,纷纷点头离去了。
云千雪目不斜视的迈步向外而去,在迈出门槛的那一刻,分明感觉到守门的侍从瑟缩了一下,心中不禁一黯,自己什么时候竟变得这么可怕了。
接下来的日子里,她四处奔走游说,大皇子二皇子那里首先宣告失败,从他们那篇冠冕堂皇的说辞中她就知道他们除了不会罢手,还会让这场风雨来得更猛烈一些。
朝中的大臣,不是旗帜鲜明打倒秦缺的,就是中立作壁上观的,碰了太多的钉子,但她心中并无一丝恼怒,皇权之争向来都是你死我活,谁都没有资格要求别人为他们送死。
“我已经争取了能争取的,争取不了的我也没有办法了。”云千雪站在清贵妃面前木然的说着。
却见清贵妃黠然一笑,“我还有一个办法,或许你可以一试。”
“什么办法?”
“你可以直接向皇上去求情。”
云千雪心中一震,探究的盯了她半响,方道“这个方法,贵妃娘娘您或许更合适吧。”
清贵妃淡然一笑:“我并不是不想,而是名不正言不顺,外间甚少有人知道我和阿缺的关系,而在人前我俩一直又都是一副老死不相往来的模样,如今我若突然求情,反倒会引起皇上不必要的猜忌,而你去则就不同了。”云千雪看着她的模样,直觉这一定不是个什么好主意。
是夜,云千雪来到宗人府,“我正在相办法救你,但若事情不可为,我或许会选择非常手段。”
秦缺看着她,眼神一片坚决,“我说过,我决不允许任何人这么做。”
云千雪呆立良久,突然默默转身而去,只是那平稳的步伐却看得秦缺一阵的皱眉,毕竟生了他,他可以不仁,但他不可以不义,毕竟这次是他自己的错。
过了几日,秦缺突然收到一幅画,一张不大的白纸上画着一个胖娃娃,就像年画上贴的那种,他不解的问来人,交画之人却是一问三不知,弄得秦缺愈发苦恼起来。
又过了几日,不知为何,那些宫人看他的眼神竟越发奇特起来,让他一度怀疑是不是自己如今已经邋遢的不成样子了。
一天,他正伏在案上看书,突然余光就扫到一副宫裙和一双精美的绣鞋,他以为是她来看他,随口就说了句:“别再劝我了,我不会同意的。”
却听一个没有想到的声音响起:“她不会过来了。”
秦缺猛然抬头,他们两个就算怎么彼此冷淡折磨,但她不会不管他的,尤其是这个时候,这点他还是有足够自信的。
那人似是知道他心中所想,徐徐轻启嘴唇:“她如今也被软禁在宫中,就算想来也是来不了的。”
“什么意思?”
“呵,是她自己非要相信什么父子亲情,又仗着自己怀有身孕,龙椅上那位会网开一面,事实上,你知道的,皇上近距离看到她的脸后会是怎样一种状况……”
秦缺的手下意识一划,桌上的笔架应声而倒,架上的毛笔四散了一桌,但他却恍然未觉,清贵妃满意的看着他的神情,嘴上荡起了一抹心满意足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