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千雪扮成雅清宫的小太监,一路行来倒也顺利,正门她自然是走不了的,那就只能做月黑风高夜的梁上客了。
当窗户“吱呀”一声,开了又合,灯光下的那个人影头都懒得回一下,凉凉开口:“不用再来救我了,走不走如今对我来说也无甚要紧。”
云千雪一阵纳闷,听他这口气想救他的人似乎还真不少,秦缺见身后半天没有动静,也懒得再去多说,径直向内殿而去。
留下云千雪一阵哭笑不得,这叫什么事儿啊,连人都不知道是谁,就自以为是的絮叨着走人了,她认识的秦缺可从来不是这个样子的。
她不请自来的跟入内殿,却见他已经四仰八叉的倒在了床上,半天都没个动静,她轻轻走过去,就见他自顾闭目躺着,连有人靠近都毫不在意。
看着几日不见,嘴上已经萌了青茬的他,心中突的一软,就侧身俯在了他的身旁,只是身旁的人却不干了,一个长身霍然而起,回望的眼神说不出的冰冷,只是她却噗的一声笑了出来,这才是她的阿缺,冰山下的火种。
他明显吃了一惊,似是没想到她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云千雪缓缓把脸上的人皮面具揭下,露出一张明艳动人面庞,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一时竟有恍如隔世之感。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云千雪一个打挺已经投入了他的怀中,攀上了他的脖子,在他耳畔柔柔的叫着:“相公。”
不是阿缺、不是殿下,与身份无关、与名字无关,有关的只是他们的关系,秦缺一把拥住她,很多过往一下子释然了,若此刻能永恒,一生都在这里又有何妨。
大约三更时分,云千雪轻轻掀被从他怀中退出,轻轻越窗而出,回到雅清殿时正对上清贵妃一张略显疲惫的脸,“贵妃娘娘一宿未睡?”
清贵妃没有答话,直接问道:“事情办成了?”
“没有?”
“没有办成你呆那么久!”语气已明显有些不悦。
云千雪未答话,只是沉默的立在那里,脸上早已笼上了寒冰之气,清贵妃见她态度漠然,似是想到了什么,突然一笑,美丽的竟如满室花开,耳边就响起了她特意放温和的声音:“是他不愿意还是有其他想法?”
“我压根就没说。”
这下清贵妃有些忍不住了,“那你去做什么去了?”
“聪明如清贵妃,大约听过欲速则不达吧。”
清贵妃疑惑看向她:“你有好办法?”
“没有金刚钻不揽瓷器活。”说着转身而去,留下满脸黑云的清贵妃。
出得宫门,云千雪迅速回到王府,“余总管,我需要你的帮助。”
余业虽对这个王妃无甚好感,但对她的本事还是颇为看重的,如今殿下羁押在宫中,暂且看看她的举动吧!思及此,立即上前道:“王妃请吩咐。”
“我要你把殿下尚且信得过的人全都叫到这里来。”
余业一听,霍然抬首,眼中精光乍现,直直的盯着他,那眼神中充满了质疑和震惊,站在那里迟迟不动一下。
“殿下刚刚遭难,你们就想欺我孤苦,违逆嫡主母么?”云千雪步步紧逼,眼神咄咄的直直望着余业,竟看的余业暂避锋芒的不敢与她对视,良久,才听余业道:“王妃稍等,老奴这就去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