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荷宫角落的墙上隐蔽处挂着一把剑,名字叫‘流光’,被一块上面绣着荷花浅紫色的布遮盖着,别人进来看到还以为是装饰。
阮飞烟坐在贵妃榻上,举起纤细的手看了看,新涂的指甲花是浅粉色的,衬着雪白的手犹其好看。
“雪梅,赐座!”她懒懒地对着跪在她脚下的许明傅道:“许大人,本宫召您来,是有一事相求。”
“是。”许明傅恭敬地站起来,退到一旁去。许明傅,30岁,任职太医院,医术高明,医德远扬,是不可多得的一位年轻有为,又品行高尚的御医。
阮飞烟微微笑,像是十分满意他的表现。将手搁在矮几上,正式道:“本宫何以承宠最多,却并没身孕?”
毕竟是学医的人,只见许明傅脸不红心不跳地道:“回娘娘,一年前娘娘小产后身子一直虚弱,大因胎儿已然五个月大,小产对娘娘子宫损伤极大,本在调理中,却又因夏天娘娘滑入荷池一事令身子再度受损——”
阮飞烟摆摆手:“你且看看本宫现在身子怎样?可有受孕机会?”
许明傅覆了条丝巾在她的手腕上替她把脉,不一会收了丝巾,曲膝道:“禀娘娘,娘娘目前的身子要受孕,至少服药三个月之久,慢慢调理下,将体内瘀血去清,再以补药进攻,不出半年,便可受孕。”
听到自己原来还是可以怀孕的,阮飞烟心情大好,转头向凌香道:“赏许大人。”
凌香取出一绽银子递予许明傅:“大人。”
许明傅看都没看银子一眼,只是抱拳弯膝道:“小人为娘娘诊治本是份内之事,实在不敢领赏。”
阮飞烟嘴角一弯,无意识地笑了笑,吩咐凌香:“去把我梳妆台上那个红盒子拿过来。”
不一会凌香将盒子呈上,阮飞烟道:“大人打开看看。”
本以为是什么珍玩宝藏,打开一看却只是一根羽毛,雪白的雪毛静静地躲在红得滴血般的盒子里,红白相映,出奇的好看,许明傅怔了怔,不明白阮飞烟到底是什么意思。
阮飞烟拿起案上的杯子,喝了口茶才道“大人淡泊名利,本宫也要表示感激之情,既然俗物不入大人眼,只好将这羽毛相赠,算是报答大人辛苦一场。”顿了顿又道:“本宫昔日落水后,想必大人也费了不少心神,这羽毛大人定不可再推托。”
“如此,下官谢过娘娘。”双手接过红盒子,恭敬地退了下去。
阮飞烟伸手托着额头,作疲倦样子,凌香含笑又冲了杯热茶给她:“娘娘是有心事了?”
“也没什么,看来这个许明傅要逼他就犯,还真需要一段时日。”看了一眼冒着白气的热茶:“以后就按许大人的吩咐,将宫里的茶全换上菊花枸杞茶吧。”
“是,娘娘。”凌香转身出门,去了趟内务府,将珍贵妃娘娘的话传达了一遍,内务府的人见是皇上身边最得宠的珍贵妃宫里的人,忙奉上一包菊花与鲜红的干枸杞:“凌香姑姑,这是刚到的杭白菊,最珍贵又最有效的。”
凌香接过:“有劳大人了。”
“姑姑下次有什么需要的可以提前说,好让我们内务府早作准备。”
凌香赏了一些碎银给他:“也不枉娘娘平时对你们那么好,日后娘娘的生活起居还要公公多多担待呢。这些碎银大人拿去喝茶吧。”
欣总管接过:“谢谢姑姑。”
“怕是以后娘娘都要用到菊花与枸杞,还有红枣,大人晓得怎么做了?”
欣总管笑着道:“烟荷宫的事便是大事,下次姑姑用完,吩咐内务府送去即可。”
“那便有劳大人了。”凌香满意地拿着菊花、枸杞还有大枣回烟荷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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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许大人的话可尽信么?用菊花冲茶,放入枸杞,允入去了核的红棘便能让娘娘肤色红润?”雪梅有些许怀疑,古人从来没有用过这么奇怪的方子,就是皇后也没有。
阮飞烟笑了笑,不答反问:“你说他要多久才发现此羽毛非普通羽毛?”
“小姐。”雪梅急道:“人家都急死了,就连月贵人都有了身孕,小姐在宫中的地位——”
阮飞烟看了她一眼,缓缓地道:“菊花本是常物,以花泡茶,很是寻常,加以枸杞用以明目,又以红枣旺血,我看这方子并无什么不妥。”
“小姐——”雪梅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家小姐,她以为小姐只懂琴棋书画,没想到连医术也晓得,大为惊讶。
随手拿起治疗的药单副本,皱了下眉:“倒是这药单,本宫从来没见过这么奇怪的药单,居然还有蜈蚣做药引。”沉吟了一会又道:“量他也不敢耍什么花样,本宫并不是后宫中可有可无的人,既然大家都知道许大人今日来为本宫诊症,如果本宫出了什么事,他也脱不了关系。”
“娘娘说的是,我这就去给娘娘煎药。”
“去吧,只有你我才放心,记住,不要让任何人走近药煲,途中也不要离开药汤,要保证所有过程都亲力亲为,直到汤药送到本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