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香道:“也许是娘娘失足跌入荷池之日。”
阮飞烟摇了摇头:“不,也许更早,是我们疏于防范了。”
外面朝霞初升,蓝天衬着白云,美得像一幅画一样,如此好的天气,是深秋了,阮飞烟吸了一口清爽的凉气:“好久没有这么早起过了,一切如旧,可是人事均已变了。”成行大雁排成人字飞了过去,终究引起她无限的惆怅,略定了定神,道:“走吧,别让皇上皇后久等了。”
册封大典在正殿举行,阮飞烟到的时候,月选侍已经在那里候着,见她后盈盈一笑:“娘娘金安。”
“月妹妹起来吧,你现在身娇玉贵可不能随便行礼,有什么闪失本宫可担当不起。”阮飞烟虽然说得情之有理,但话语中却不含一点感情,傻的人都听得出来她在敷衍了事,更何况晓月又不是傻的,只见她谦卑地笑了笑,伸手抚了抚脖子上那串石榴珠子:“也承了娘娘的福才有今天的我,娘娘的话,我犹在耳中,您说愿我多子多福。”
“月妹妹也不必牢记,本宫的话在那天已经说明,还望妹妹理解。”正说话间,皇后娘娘与蓉妃等一众妃嫔进来,阮飞姻位份就算最大,也要向皇后娘娘请安,依礼是她朝皇后欠了欠身:“皇后娘娘万福金安。”皇后笑着道:“阮妃今天的配搭可真清淡,如果不是身上那件礼服,大概以为你不是在今日受晋封礼。”
阮飞烟看了一眼身边那个穿红戴绿,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月选侍,暗笑一下,呵,有些人倒是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有喜而受封呢。她朝皇后一拜:“皇后娘娘见笑了。”
待她向皇后娘娘行完礼,一众妃嫔又向她行礼,才入座,等待皇上到来主持册封礼。
皇上终于到来,由吴书全宣旨,册封礼才算完毕。阮飞烟偷看蓉妃,只见她绷着一张脸坐在那里,像是极力忍耐才不致发作。
一时失神,坐在身边的娴妃道:“皇上在看着你呢。”
收敛心神,朝皇上的方向看去,只见他微微笑地看着她,她脸忽地一烫,回以一笑,便专心用膳。
皇后娘娘道:“今日真是个大喜日子,阮妃正式受封为珍贵妃,而月选侍承恩后有喜,正式受封为月贵人,可算是双喜临门啊。”
大家再一次齐声恭喜:“恭喜珍贵妃娘娘,恭喜月贵人。”
弘历笑逐颜开:“大家不必拘礼,在外是君臣,在内是家人。”说完朝阮飞烟一笑,又道:“朕今天很高兴。”说完将手上的杯子一扬:“都干了吧。”
大家举杯:“恭喜皇上。”
喝完第一杯酒,蓉妃站起来,单手扶额:“皇上,怕是臣妾要扫兴了。”
“嗯?”弘历略一蹙眉。
“臣妾今早起来怕是受了风吹,现在感到身体很不舒服——”说着,还弯腰咳了几声。
皇后脸色一沉,并没有说话。
蓉妃对皇上说话,身为皇后也是不便插嘴的。皇上的脸色也不大好看,大家都知道蓉妃心情不好才不想待在这里丢人现眼,现在她既然找了个借口想溜,皇上也不是不近人情的人,于是道:“宣太医看看吧。”
“那臣妾先行告退。”蓉妃纵是听到皇上说要宣太医脸色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只一躬身便退了下去。
谁都看得出她不爽。偏偏月选侍带头说了句:“恭送蓉妃娘娘。”被蓉妃用冷冷的目光横了她一下,再也不敢多言。
在后宫懂得察言观色很重要,月选侍犯的错便是得意忘形了。阮飞烟冷冷地看着她平坦的肚子,暗忖:如果她的肚子没有皇后的照顾,能顺利生下孩子么?
不自觉又命内监将空了的杯子倒满杯,仰起头一饮而下,其它人均以为她高兴才多饮几杯,没有人注意到她内心的不快。
月选侍短短几个月便有了身孕。
而入宫三年,一直受到皇上宠幸的阮飞烟却连个蛋都没下一个,真的奇怪。
轻轻咬着下唇,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直到皇上的话在声边响起:“珍贵妃日后要协助皇后,好好替皇后分忧,勤于协理后宫。”
阮飞烟向来受宠最多,现在连权力也有一半被她抓住在手,自然有人的脸色不太好看,也难为皇后仍然能维持一副喜见乐闻的样子。
要母仪天下便要将自己的喜怒哀乐全部收起来,换了阮飞烟自己,她估计做不到。
恭送皇上与皇后出去,大家便都让封了珍贵妃的阮飞烟先走。从来没有受过这种礼遇,那种高高在上的感觉真是没有办法形容,只觉得连自己一言一行都被注视着,像台上的明星一样。
阮飞烟叹了一口气,像高傲的孔雀一样仰首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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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去,你们都给本宫出去。”回到昭华殿的皇后突然甩手将左手边的茶杯与座碟扫在地下,只留下内监小圆子与姚红在身边。
月贵人朝两人使了个眼色,小圆子与姚红也退了下去。她道:“皇后娘娘怎么生这么大的气。”
“后宫众女本来就是平分秋色,平时蓉妃这个贱人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