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为这是锦衣卫好不容易作为了一番,而且还是雨露均施的那一种,也就断了寻后帐的念头,舒舒服服的睡了一觉,第二天一大早,再次来到会馆的时候,看到又是满满的一群人堆在正厅,一群锦衣卫在那里煞有其事的排查着,他顿时觉得自己脑门顶儿都在冒烟。
“今天又是怎么回事情,锦衣卫拿咱们这儿,当他们的百户所了吗?”
今日带队的,却不是昨日那个吊儿郎当的老锦衣卫了,换成了一个尖嘴猴腮的家伙,他在这里火冒三丈,那锦衣卫却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
“小三,小三,去锦衣卫百户所!”他掉头就走,这样折腾,这不用三天,会馆里的人都会吓得另寻去处,谁愿意天天被官差盘查,更别说,这些官差还是名声极其不好的锦衣卫,就算没有问题,日子久了,也得给你查出问题来,这种情况下,谁愿意呆在这里谁就是傻瓜了。
钱无病乐呵呵的看着这位怒发冲冠而来的家伙,他以为还得再来个三五天才会有成效,没想到第二天这山西会馆就抗不住了,也是,锦衣卫没事情折腾一下好像无所谓,被吓到心惊胆战的却是那些普通商人,不是所有的商人都有个当官的亲戚或者用银子喂饱了的靠山的。等到这些普通的商人都被吓跑完了,这会馆还是个屁的会馆,就不过是一栋大房子而已。
“钱百户是吧,这个不法之徒到底是谁,你今日给我说说清楚,若是子虚乌有纯粹是你用来报复老夫没给你面子的手段,莫怪老夫不客气!”看到不过自己孙儿大小的钱无病,人模狗样的坐在百户所的大堂,容树伯咆哮起来。
“大胆!”刘司吏和吴虎臣,两人同时开口喝到。
容树伯吃这个一喝,顿时回过味来,自己这是在锦衣卫百户所的大堂,而不是在自家的铺子或者是山西会馆,这小锦衣卫若是个愣头青,自己只怕要丢些颜面,吃些眼前亏。
“容翁且莫生气!”钱无病笑呵呵的说道,容树伯朝着这边来的时候,他的底细就已经被钱无病弄的清清楚楚了,他非常清楚,眼前的这个老人,在意的是什么。
“我能不生气吗?这会馆里到处都是你们锦衣卫,所有人都惊惧不安,哼,锦衣卫的名气是怎么来的,不用我说你们自己也知道吧!”
“该生气的应该是我啊,你看,我这为了辖所内百姓的安危,不顾辛劳,每日里派人搜捕贼人,这放在哪里,都算是忠于职守吧,刚刚我好像听说,容翁要对我不客气来着,我到是很生气,想听听容翁怎么个对我不客气法?”
“哼!”容树伯微微哼了一声。
“去找咱们千户大人告上一状?说我钱无病太忠于职守,不应该缉拿盗贼,维护百姓平安?”钱无病看着眼前的容树伯,嘴角露出讥诮的笑容:“还是去咱们镇抚司衙门走动走动,将我这个有些勤勉的百户,再调到军前去效力?”
“咱们明人不说暗话,真要在你上司面前,给你歪歪嘴,这事情也不是难办到,我是个商人,做什么事情,就讲究个成本,钱百户如此折腾,无非是老夫扫了你的颜面,说个数字吧,若是老夫觉得能接受,这事情就抹去了,咱们从此再也不提!”
显然在容树伯的心里,这花点小钱摆平这个不安分的锦衣卫的成本,远比将他调走的成本要低的多,只要能达到一样的目的,商人的本性,直接让他选择了那个成本最低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