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因为朕喜欢你,让你很瞧不起?”他问。
冲昏头脑的愤怒来的快,去的也快,。她素来是理智冷静之人,无论如何伤君是死罪!宇寒一问更是让她心思百结,头疼欲裂,颓然闭眼,低头一瞬,再次对视眼中已再次光亮闪烁,神色冷峻,“皇上又何曾瞧起过臣?”
“自臣为官,皇上便连番试探,几番侮辱。臣也早先言明过,皇上若怀疑臣是女子,臣便脱光了衣服让皇上查验。你是君,我是臣,别说脱衣服,就算是要臣性命也是一旨令下,绝不敢违。臣相貌如此,不能改变,若皇上因臣容颜便疑虑难信,臣便毁了就是,不过……”南宫晚道。
“与性别无关,与你的长相也无关!”宇寒低吼道,“你以为朕没有挣扎过吗?你以为朕不难受吗?朕也恨,也气,可……可就是尤不得自己,你明白吗?”
“皇上如此对臣的侮辱尤甚!”南宫晚怒道,“臣自认言行端正,对皇上并无逾越之举,皇上此番言及挣扎难受却尤是如此,难道是臣引诱之过吗?且臣今日大婚,宾客满堂,娇妻洞房,却在自家门口被如此侮辱,此时此地,皇上不觉过分吗?臣入官场时间不长,以后官场沉浮,时间还长,皇上定要臣如此难堪吗?臣虽立功不多,过错不断,却自问对皇上忠心,做事认真,满腹才干也绝不虚名,就算如此也得不到皇上半分尊重吗?”
一问一问,咄咄逼人,宇寒终是无话可答,喟然长叹,颓然道,“今日是朕糊涂了。你回宴接旨吧。”
语毕不等南宫晚回应便自行离去,南宫晚看着他的背影第一次在他身上竟也看到了孤寂和落寞。突然一声礼花炸响,好似白昼,然后团团礼花尽数升空,璀璨半边天际。南宫晚深呼吸一口,转身回去。该断不断,必受其乱,这件事她就是拖太久了!
刚回宴席,还未及向南宫府说明去向,几位宫人却带旨而来,当下中断喜宴,跪拜接旨。
里面的官话南宫晚已记不清,只听到复她二品官职和仍就太子太傅位,理由是她剿灭石家余孽有功和恭贺她大婚。后来又赐下珍宝如意即一竿事物,她也没大听,只是被复职和恭贺大婚弄的脑袋轰鸣。他早知她心中所想,今日竟是特为此而来,又想到适才他说他在门口看了许久,一时百感交集、心烦意乱。接下来如潮涌一般的道贺声她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敷衍过的。
圣旨才接下不久,前来贺喜的官员却突然增多了一倍,人潮涌入比早上和行礼之时还热闹。本来闲置的几十张宴席不止派上用场,还有些不够用了。官场百态就是如此,南宫府比南宫晚看的更多,这么恶心的还是第一次,人一多,他便推说身体不舒服,自己回房休息。南宫晚也无心应酬,留下一应下人也自己闪了。她从不喝酒,就是婚宴也是如此,且言行向来犀利我行我素,所以全场她以茶代酒,且以一杯敬全场也无人异议,更无人敢劝酒私敬。所以她离场也并无任何影响,或者说,其实这场婚宴有她无她都一样。
南宫晚回后院闲坐着,新房离她就几步之遥,她却是进也懒怠进的。礼花因她的复职再次齐绽,更比先时多了一倍,宴席之上觥筹交错的声音嘹亮热闹,好像任何人都比她这结婚的正主高兴。
宴至后半夜,人悉数离去,整个将军府才真正安静下来。一直在床上辗转反侧的南宫晚却更为清醒起来,起身呆坐半响,终是批衣步出门去。无心理会一路红绸和绚烂红灯,鬼使神差的她居然去了侧门。站在门口的时候,她自己都觉好笑,门一开,她却是彻底愣在原地!
宇寒静静的背墙靠着,见她出来,也分外意外。
他竟一直未走!
两个人各自意外的对视片刻,南宫晚出门来,直接往台阶上一坐,轻松道,“坐吗?”
如此随性,她果真变了许多。意外只是一瞬,宇寒也自然的在她身边坐了,自嘲道,“在臣子家门口吹了半夜冷风的皇帝历代恐怕只有我一个吧?”
“在大婚的晚上被一个男人强吻的新郎官,全天下恐怕都只有我一个。”南宫晚也无不自讽道。
宇寒也哧的一声笑了,又苦涩的笑道,“朕也不知道这几日是怎么了,昨天就想亲自把圣旨给你的,没想到……”他又自嘲的笑笑,好看的小说:。
“宇寒,我们谈谈吧。”南宫晚突然看着他很认真的说。
第一次被她叫名字,他竟一点也不觉奇怪,只觉舒服。所以其实明知她要谈什么,他也静静的听着。
“你不要再对我好了。”南宫晚开始说,“我不是个感恩的人,你对我的好,我一直都知道,虽然讨厌你的目的和初衷却欣然享受着你的好。你也看到了,我不会适可而止,只会得寸进尺,你对我越好,我不会感激只会进一步索取。若哪一天你突然不对我好了,我会很难过。”
南宫晚又道,“可我也不是无情之人,除却君臣忠心,我心里重你,亲你,敬你,但若让我如男子一般喜欢你却是万万不能的。我一直将你视作兄长朋友一般,我不想离你更近,可也不想再离你太远。我们就如以前一样,或是只如君臣不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