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后的氧化塘蛙鸣鼓噪,风把酸臭的黑液味道扬得满处都是。卞芸彩心情郁闷,刚刚知道了胡鹏和杨莹莹的事情,没想到他这么快就再婚了。把话说到她这里来的人,详尽地介绍了胡鹏和杨莹莹打麻将勾搭起来的经过,卞芸彩气得脸都发白了。傍晚的时候,她给胡鹏打了电话,问他是不是为了离婚把她在厂里的事情抖出来,让她落得如此境地?胡鹏矢口否认,怕她不相信拿儿子小歆赌咒。卞芸彩半信半疑,胡鹏再混账也不至于拿儿子赌咒说谎,小歆是他的命根子,但她对胡鹏的怨恨还是消不了。
边走边想的卞芸彩一不小心摔了一跤,滚到了氧化塘里。慌乱中她喝了两口臭烘烘的黑水,挣扎着想爬起来,双脚却陷入深深的淤泥里。氧化塘里的积水有五六十公分,淤泥有一人多深,卞芸彩越陷越深,眼看着塘里的水就没到了胸部,身子好像还在慢慢地往下沉。她哭喊着“救命”,扯开嗓子,拼尽力气叫喊,四下里黑漆漆一片,一点回应也没有。
喊尽了力气的卞芸彩绝望地闭上了眼睛,在水里打着哆嗦。
保卫科长石小满鬼使神差地到乡下来查岗,他开的偏三轮摩托车在路上熄火,摸黑修了半天也没有修好,看看离氧化塘不远了,他干脆弃车往那边走去,想叫了人再把车拉过去。
隐约看到前面有一点昏黄的灯光,那是卞芸彩滚落在地上的手电筒。他朝着灯光走过去,听到了卞芸彩微弱的呼救声。
容不得细想,石小满脱了衣服要下到塘里去。卞芸彩还算冷静,制止他,说塘里有很深的淤泥。石小满急中生智,把脱下来的衬衫抓着衣袖抛向她,卞芸彩挣扎了一下,没有抓到,身子又往下沉了沉。石小满把裤子和衬衫打成结,这回长度够了,卞芸彩被拉了上来。
卞芸彩上了岸猛地抱住石小满,她身上刺鼻的味道和她的动作让石小满本能地推了她一下,她把他抱得更紧了。
石小满不能把她推开去,她显然吓坏了,身体像筛子一样抖着。他拍拍她的后背,想让她的情绪尽快地平静下来。
两个人就这么抱着。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她不抖了,身体有了温热,而石小满则有了男人的那种反应。尽管卞芸彩没有觉察,他还是感到尴尬,推开她,赶紧解开还搅着的衣裤穿上。
石小满看看自己身上也脏了,两人这样回到氧化塘驻地,就是浑身长满嘴也说不清楚。
“去大运河吧?!”石小满建议,卞芸彩点点头,跟在他的身后。
一路上石小满时而回过头来看看卞芸彩,问她怎么掉到塘里去的。卞芸彩惊魂未定,有一句没一句地回他。
到了大运河边上,看着黑黢黢的河面,石小满问卞芸彩怕不怕?卞芸彩说不怕。石小满说他离得远一点,让她方便一下。她说石小满要是走远了她倒是害怕,这样石小满就只有站着不动。
卞芸彩没有脱衣服,直接跃入河里。石小满这才知道她一路上没有穿鞋光着脚板,凉鞋怕是陷在塘里没有拔出来。卞芸彩会游泳,这更是石小满没有想到的。她游到稍远一点的地方,踩水把自己的身上揉搓了一番就上岸了。石小满看着湿漉漉的她说:“你找个地方把衣服拧一下。”卞芸彩摇摇头说:“我衣服薄,风一吹马上就干了。”
石小满不再说什么,脱掉衣裤穿一短裤下了水,在河里肆情地游起来。卞芸彩在岸上急了,喊他上来,说水太凉了。
上了岸的石小满拿起脏兮兮的衣裤蹲在河边搓洗,卞芸彩很少见到男人洗衣服,看他的利索劲头,知道是个会做家务的男人,心里像是被什么触动了一下。
石小满用拧衣服的水冲洗了一处堤坡上的石头,让卞芸彩坐下,把衣服摊在灌木上晾着。
做完这些他挨着卞芸彩坐下,夸她:“你游得真好。”
卞芸彩不以为然:“大运河边上长大的,有几个不会在水里扑几下?!”
石小满被她的话逗乐了,说他整个夏季的晚上,不管刮风下雨都要到大运河里泡泡。汗腥烂臭的身子下到河里就清爽了。游一圈踅到岸边,往身上打满香皂。再下到河里时悄悄褪下三角裤缠手腕上,赤条条地裸泳一气。那时候,觉得自己是运河里欢畅的一条鱼。
卞芸彩听得动情,手不由自主地放到了石小满的膝盖上,她马上意识到了,脸颊一阵子发热,顺势站起身来像是拉石小满:“我们走吧,时间不早了。”
卞芸彩的身子没有站稳,正起身的石小满又无法扶住她,两个人跌倒在堤坡上。
不知道是谁先抱了谁,他们纠缠在了一起。
……
事后石小满好一阵子避着卞芸彩,直到有一天她找到他家里来。
石小满正想着该不该把卞芸彩让进屋,哪知道她推开他径直走了进去。
卞芸彩进了屋瞪着双眼问石小满:“强奸了我,以为没事了?”
石小满愣住了。卞芸彩见他失态的样子笑了,说她只是来看看。
这么说来石小满心放下了,故作潇洒地一挥手:“你看吧,家徒四壁。值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