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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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纹和尽管在外面乱来,回到家对杨莹莹却是好得无微不至。除了家里的大事小事让她做主外,还有一项突出表现,就是每天晚上在床上将一天所遇到的事说给她听。
杨莹莹有兴趣时会和他说几句,对他遇到的事有时不知不觉地拿了主意,程纹和十有八九是照办的;她要是没兴趣,程纹和的话就当作催眠语。若是程纹和回来得晚杨莹莹己睡着了,他会在第二天早饭或午饭桌对她讲,从不例外。
程纹和对杨莹莹说的话虚虚实实,有时候他做一整天坏事回来能不说谎和编瞎话?
这天程纹和回家很晚,说是到盱眙吃龙虾去了。杨莹莹让他好好洗洗,不要带了腥气到床上来。程纹和上床后说当天的事,说省里有一个当红的电视主持人到盱眙吃龙虾,在路上出车祸送了命。杨莹莹好像对这种事不感兴趣,抱着程纹和,让他贴着她耳朵说话。程纹和以为有戏了,把自己调动起来时却发现她早睡着了。
待杨莹莹夜里醒来,程纹和还在翻来覆去地,她知道他的心思,冷冷地说:“来吧。”
程纹和很抓紧,一顿手忙脚乱,怕她再睡着了做不下去。
事完后程纹和问杨莹莹:“怎么样?”这是他们之间的老一套,他需要成就感,也怕杨莹莹不满足和不高兴。杨莹莹一般会给他一个“好、一般、不好”的评语。遇到不好的时候他会有一阵子唉声叹气,像是做了件错事。杨莹莹高兴就安慰他一下,说做这件事不可能每次都好。
这次杨莹莹的评语是:“不好,谈不上什么好。”程纹和雄心万丈,打起精神来想再拼搏一回,杨莹莹背着他又睡熟了。
杨莹莹确实是说的实话,第二天上班的时候她想,夫妻做老了真的没意思,越来越没感觉。程纹和套着耳朵怎么就没有胡鹏带给的痒丝丝、撩人的感觉呢?看来人跟人确实是不一样。她想,下次程纹和再跟她亲热,闭上眼睛想想胡鹏,不知道会是一个什么样的感觉。这种做法以前有过一次,角色是电视连续剧中的一个男主角。
除了程纹和杨莹莹没有过其他男人,不沾也罢,胡鹏此前与她用脚在麻将桌下互相“发电报”她只是觉得好玩和有点刺激,从心里面都不承认这是调情,更不会往其他方面也就是往深处想。胡鹏在厨房里对她使的那一出让她食髓知味,她开始有点烦躁不安。
下班的时候杨莹莹在书报亭买了几本妇女杂志,有时尚的,有婚姻家庭类的。不知道怎么了,她开始怕晚上的空虚。
杨莹莹应该是属于那种思想上受道德压束,在生活上有节制的女人。以前她听到别人有婚外情会很鄙夷地摇摇头甚至啧嘴,觉得不可理喻。
她和程纹和谈恋爱的时间有三年多,那时程纹和在部队服役,休探亲假时他们才能见上几次面。从谈恋爱到结婚一步步地往前挪,像走了一个程式。结婚后她在性生活上真正感到有激情,觉得有滋味时却怀孕了。分娩时她体会到了做女人的最大痛苦,对于她的难产程纹和也很内疚,他当时在外带新兵脱不开身。杨莹莹不喜欢差点要了她命的儿子,程纹和就在儿子满周岁后送到扬州,让他的爷爷奶奶带着。
杨莹莹觉得女人的一生就像一块蜂窝煤,慢慢地点燃,经历旺盛、白热化,然后衰落、熄灭。以前他们住筒子楼那会儿在楼道口烧煤炉,杨莹莹说:“更年期了”,程纹和便知道该换蜂窝煤了。
漂亮女人是属于有本钱的人。现在有本钱没本钱的人都想做大生意,让自己的身体、容貌、青春物有所值,杨莹莹却没有这些念头,她丰衣足食,有个好工作,想要的东西都会有,根本不用把自己贴进去。这也就是她瞧不起别人的原因。她也知道程纹和在外面会有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觉得这年头坏男人多,好男人也被他们带坏了。她有个想法,只要不亲眼所见程纹和干坏事,权当作没有。
杨莹莹有时也想,与胡鹏是否有些过分,但觉得自己是掌握分寸的,没有让事情发展到那一步,而不到那一步又算什么呢?应该等于什么也没有。
有时候她是这么想的,男女之事即使换个人也不还是那样,做来做去折磨的总是身体,终究要厌倦。她觉得自己喜欢的是打麻将和沐浴这两件事,这两件事足以让她享受生活的乐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