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慌乱的抢救伤兵的时候,林中“咕咕”声四起。这似乎吹响了敌军伏击的号角,夺命的箭雨扑洒而至,将林中密集的义军当成了活靶子。
“不要乱,每小阵独立组成防御阵型。”马有生的声音远远传开,使本已开始慌乱的大军顿时稳定了下来。
小阵独立防御阵型,是武元齐阵中阵的初步尝试,专用于中敌军伏击时使用,可以最大限度的使人员伤亡降至最低,也可灵活的将所有小阵以最理想的方式整合成大阵防御阵型。
丁冬被几个盾牌手护在最中央,耳闻箭矢射中盾牌的“叮叮当当”声,恨得牙根直痒痒。
这种被蒙着头打的感觉十分不好受,丁冬此时恨不能推开周围像龟壳一样的盾牌,冲出去,翻出那群猥琐的敌人,真刀真枪的砍他个血肉模糊,方解心头之恨。
“中阵长以上军官所在队伍,马上集中过来开会!”
“开会?开毛会!”丁冬虽然这样咒骂着,却没敢造次,还是老老实实的在周围将士的保护下向着马有生所在位置缓慢的移了过去。
会议由徐真主持,很简短,主要是安排接下来的军事部署。
当徐真表情凝重的做完部署后,所有与会的将士顿时吵成了一锅粥。此时,敌人的攻击渐渐弱了下来,世界清净了不少。
“下面各回各的位置,以号角声为令,都听清楚了吗?”众将士虽多有异议,但军令如山,谁也不敢造次,有话也只能憋回去。又过了一会,敌军的箭矢开始稀落,徐真适时派人吹响号角。
号角即为军令,义军们收回盾牌,抄起武器,咆哮着向四面八方散涌而去。
这就是军师徐真的计划,化整为零,分散突围。
第一军中的主要军事将领,大部分都是马匪出身,最擅长带领小股兵力,于荒郊野岭与敌人打游击。这一计虽然看似险象环生,而实则开拓出了对义军更有利的局面。
丁冬带领的是一个百人的中队,这一百多人大多数是刚刚入伍不久的新兵,还未经历过血与火的洗礼,缺少的是经验与沉稳老成,富裕的是满腔热血与不灭的激情。
这些小伙子对于丁冬十分崇拜,暗偷春城,单骑闯营,刀斩双将,飞夺九齿等事迹被他们传得神乎其神。丁冬对于这种感觉很享受,兴致来了难免会添油加醋的讲自己的经历,引来小伙子们更大的崇拜热情。
“大阵长,你快来看,这是什么?”前面探路的小兵忽然大声喊道。
丁冬领人赶过去,发现在一片乱草丛中,有一堆破烂的木质零件,有断弓,有木轮,谁也搞不清楚这东西原本的样子和功能。
就在丁冬皱眉沉思的时候,忽然一个小兵兴奋的说道:“我知道了!之前咱们被偷袭,敌军应该就是用的这个东西。”
丁冬颔首,深觉有理,但他心中此时却开始不安。
看来,海神军不止有铁甲战车,还有更多不为人知的其他高杀伤力武器。这一次的南征,恐怕会很吃力。
想了一阵,丁冬忽然感觉眼前一亮,一个想法不受控制的冒了出来,引诱着丁冬决定大干一场。
“喂!”丁冬一摆手,本来正喧闹的小兵们立刻静了下来,齐齐的眨巴着眼睛望着丁冬。
丁冬环顾四周,满意的点了点头,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清了清嗓,开口道:“从目前咱们义军的遭遇来看,敌军的实力应该远超咱们的想象。咱们两万多人,竟然连敌人的面都没看到,就被打得散成几百路,抱头鼠窜,这传出去绝对会被人笑话死。”
小兵们深以为然,一个个气得握紧了手中的兵刃。
丁冬顿了顿,继续道:“敌军打错了算盘,我们有足够的理由让他们知道咱们并不是好惹的。”
血气方刚的小伙子们被丁冬三言两语便给煽动得“嗷嗷”直叫。
“大阵长,你就说吧,你想大家怎么干?我们跟着你干!”中队长大声说完,其余将士们纷纷挥着兵刃称“是”。
望着可用的士气,丁冬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他忽然狡黠一笑,伸出一根手指压低声音道:“从现在开始,所有人听我指挥。”
“是!”小将士们惊飞一群鸟雀。
“所有人现在开始,速速随我,进山打猎。”丁冬大声道。
小将士们闻言,面面相觑,都以为是自己听错了,直到听丁冬又说了一遍,才反应过来丁冬说的话。
这一次,小将士们不干了,吵吵闹闹的问丁冬原因。
丁冬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故作神秘的笑道:“明天天亮前,你们要是能收获一百只以上的猎物,我就告诉你们我的计划。”
此时,在常春林的另一个位置,一个满脸胡子,赤裸上身的壮汉,正领着一群身着旧帝国军甲的战士,持着没附强的武器,个个满脸煞气,向着刚刚有鸟雀被惊飞的方向,急行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