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明“唔”了一声,他再也想不出什么话来,遂右臂一挥,道:“去吧!谅他再也不敢向你寻仇!”
朴树桐面对当前这一个红彤彤的怪人,由于其语声冰冷,他心里也有点害怕,闻言立即转身,就要离去……
忽然,花明想到一事!于是,他又阴冷地笑道:“且慢!”
朴树桐不由得打了一个冷颤,立住身躯!
花明问道:“有个叫做慕容杰的,你可曾听说过?”
朴树桐眉峰一皱,沉思有顷,道:“此人老朽确曾听说过,他乃是江湖上有名的鄂北豪杰,但于十余年前失踪,至今再未听说其出现江湖。如今他究竟现在何处,就不太清楚了。”
花明点头道:“那他家的住所,你可知在何处?”
朴树桐摇头道:“老朽实在不大清楚,很可能就住在鄂北一带。”
说时,他双目连瞬,心头暗忖:“看来此人,无疑的与慕容杰有仇!不然的话,他不会打听得这么详细。我不知便罢,既然知晓,便应当设法寻到通知他们一声,以免遭遇毒手!”
他又继续想道:“这个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怪物,恐怕将是江湖中的一大煞星,就从他适才出手的狠毒,令人咋舌!”
心念之间,蓦地!花明阴森地道:“我问你,最近江湖中动静如何?”
朴树桐心头又是一骇!但他在未了解对方的真像以前,自不敢撒谎,遂道:“老朽于十年前,即已洗手归隐,鲜与江湖人物往来。是以,江湖中究竟有什么新兴帮派,就不清楚了。红老前辈功力化境,前途不难打听得出。”
花明从他的面色上,看出面带真诚,不像是撒谎的样子,于是,他微微一顿,说道:“好,你去吧!”
朴树桐巴不得他这么说!于是,他立即恭谨的说道:“红老前辈,后会有期!”
随即,他身躯疾转,迈步如飞!几个晃闪,业已钻进对面的树林前,消失了踪影。
花明见朴树桐已走,忽地!想起了,与“鸿数三煞”有着不共戴天之仇,怎的适才忘记了询问?如能先找到这三个魔头,报了仇,然后再去寻找恩人的后代。
机会稍纵即逝,自己对朴树桐有恩,他绝对不会诳欺自己,今后又到何处能遇见这样恰当的人?他一时后悔不迭,谴责自己粗心,如此重要的事,会忘得干干净净。
他站立良久,蓦闻!一阵山风呼啸而过,将树林起得“唰唰”作响,花明霍地恢复灵智,暗忖道:“天色已快近二更了,人早已走光,我还立在这里发的哪门子呆?还是快撤去神功找镇店投宿吧!不然的话,我就得露宿荒山了。”
他恐怕林内会有人偷窥,立时默运“六合收音”神功,方圆数里内,都是静悄悄的,除去逆风飒飒外,再就是风卷积雪之声。
他这种“六合收音”神功,相同如佛家之“天通耳”,如能练达神化境地,即千里以外的蚊鸣,全可以清晰入耳。花明之功力尚浅,但也可以听到方圆五里以外,飞花飘叶之声。
他知道附近并无人踪,立即撤去“天魔诀”绝技,又恢复了他那原有的轩昂气度。他忽然想起,自己方才杀了人,不禁又害怕了起来。
毕竟,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杀人!他适才出手,本不想将对方置之死地,不料这种功力会如此凌厉,竟然一出手就弄倒了五个!
他虽然有些后怕,但转念一想,除恶就是尽务,也不必后悔。看对方那几人,并不是什么好东西,死一个,武林中就少一个恶人,有什么不好?
如果不是前世之嘱过于慈悲,今儿或许能将他们统通送回姥姥家去,那才是大快人心之举!嘿自己不过年轻气盛、血气方刚!当然没有老迈的明淑真人沉得住气。
他庆幸自己得到了前世这一个良师益友,他的话当然奉为金科玉律,将来行走江湖,有前世的教诲在身,何所惧哉!
“走!”他当即展开亘古绝传“一叶御虚”轻功,脚不沾雪,飘纵而去,正行之间,他拢目前眺,却见前面一座镇店。
花明遂放缓脚步,走进镇端,却见路旁站着一块木牌,上写:“月店庄镇”。
他手拿摺扇,如同一个儒生,走向街内。由于天寒地冻,而且,已是二更余天,尤其是乡村,家家户户均已关上屋门,家人团坐,围炉取暖。
在冬天,乡村的人们,全家团圆,坐在炉边。老年人最喜欢谈些忠孝节义的故事,讲给后代听,使他们的后代,得能分辨邪正,也是导人向善的最佳途径。这种天伦之乐,是乡村人特有的享受。
花明来到一家客店门前,但见大门已关。他遂趋前举起扇柄,轻叩门板。
良久……才听到有人自内向外行来,口中咕哝着道:“这样冷的天,叫老子起床挨冻,真……”
“真”字刚出口,大门“呀!”的一声打开。
本来,店伙的脸色冷板板地,活像当铺里的老朝奉一样。他抬头发现花明风度轩昂,容貌华贵,但其双目开合之际,如同两柄寒冰利剑,吓得他打了一个“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