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了!我说了,我总是对林澜难以抗拒,除了她的举止神态、一颦一笑,都能牵动我的心之外。最关键是她把我当人,她用平等的目光、平等的身份、平等的所有方式对待我,哪怕我们不可能平等。
而林月,我从来没有觉得林月对我平等过,她只是凭个人喜好对待,心里高兴了就对我笑脸相迎,不高兴了就对我怒目相向。偏偏奇怪的是,我老是希望微信里的那个她能够代替生活里的她,然而一次次的失望,比如昨天,她又莫名其妙阴了我,导致我进派出所呆了五个多小时。
林澜,她只会从派出所里救我,而不会害我,更不会真正用手段强逼我做一些我不想做的事情。总之,一想起林月我就有点恨,想起林澜却很痛苦,因为我没有在最合适的时间里选择为她工作。
坐好了,林澜问:“喝茶还是喝酒?”
“随便吧,你喝什么我就喝什么。”
“我喝酒。”桌子上有壶酒,不知是什么酒,林澜给我倒出一杯,“大排档老板介绍的,还不错,就是一个人喝很闷,现在你来了就好了,干杯。”
我端起酒杯和林澜碰了下,干了,味道淡淡的,还不错。
“林澜,你一个人来云南么?”想起我和何灵珊遭遇的两次意外,我不自觉有点担心她,所以问出了这样的一句话。
林澜嗯了声!
“你来云南是。”
“找你。”
我愣了,心里不知何种滋味,说受宠若惊吧,我又能猜到她有目的。说难过嘛,又有那么一点儿窃喜,就算她有目的,不远万里找来,也够令人感动的。
“当然,我找你是因为一些事情。”看,这就是林澜不招人厌之处,不会带你绕圈子,明着说,这其实是种起码的尊重,“希望你可以帮我一个忙,或许对你来说很难,我也不想为难你,但这个忙关乎到我的生死存亡,所以刘峰,我很希望你可以考虑。”
“我们喝酒吧,我也饿了,想先吃点东西。”我怕她说出帮忙内容我就完全没有了胃口,所以转移了话题。同时,我需要时间去想一想,到底该怎么办?
林澜笑了下:“没问题,我已经帮你叫了,也是大排档老板的介绍。”
林澜帮我叫的都是些地道美食,还是我喜欢的。我在对面吃,她在另一个对面给我夹,看着好像刻意逢迎对吧?她有求于我只能降低身份,如果你这么想,老子想抽你,我自己没有这么想,事实并不是那样,林澜很自然,她不会刻意逢迎。我心里唯一想的,是感慨,当然也感动,我喜欢她,所以感动,就这么简单。
看着碗里的食物越堆越多,我有点受不了了:“林澜,你不吃吗?”
林澜笑:“我不饿,在飞机上吃了点。”
“你刚下飞机?”
林澜点头:“大概下了一个小时。”
我没有问下去,再问下去就又转回她需要我帮忙的事情上面了!
其实我真的好为难,按理说我更应该帮她,因为她同样帮我,虽然……或许当时有那么一点儿目的,可是无法忽略一个事实,我得益了,我没损失,那么她的目的就显得没那么大伤害性,除了最初知道那会儿稍微有点气愤以外,我现在并没有一丁点讨厌,天下有免费的处女,但没有免费的午餐,不是么?
我们又进入了那种无声胜有声的状态,彼此不说话,却不显得静默,就仿佛我们刚刚认识的时候。她静静的,带着一脸笑容注视我,仿佛在看一幅自己很喜欢的风景,而我默默的吃着、想着,直到吃完:“林澜,人总是希望有所得,以为拥有的东西越多就越快乐,但其实不是这样的,对么?”
好奇怪,为什么我说了这么一句话?是劝她?还是劝我自己?我不知道自己想拥有什么,或许是她,我固然知道困难之极,困难的我无法不退缩。这是相遇的不幸么?说到底缘分是那么虚幻抽象的一个概念,真正影响我们的往往是那一时三刻相遇与相爱的时机,错过了时机,就永远无法再回头。
“你这个问题好难回答。”林澜一边想,一边说,“生活很现象化,能拥有固然好,但不是最好,至于什么是最好,没人知道,大家都是摸索着前进,得到与失去,你只要是前进了,或许就不重要了吧!说是说我们是高级动物,但有一方面我们显然不及普通动物,普通动物得到了猎物,吃饱了就想睡大觉,到下一顿再烦下一顿的事情,我们无法做到这样。有句话叫:天下本无事庸人自扰之。我觉得不对,因为,不管是庸人还是什么人,只要是个人都会自扰之。”
我若有所思点了点头,聪明的她,总会说出大条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