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孟菲、张思远、丁爽是大学同班同学,毕业后出于各种不同原因签约同一家企业,可见缘分不一般。
这是一家位于我国某二线城市的国有大型企业,之所以称之为大型是因为该企业号称在岗职工15000人,资产总额250亿元,年销售额200亿元,并且该数据会按照公司“十一五”发展规划呈逐年递增趋势。
除此之外,该企业每年也为所在城市的国税、地税系统、空气、水污染指数作出了巨大的贡献。
虽然当前社会各界高喊打破“大锅饭”,实行按劳付酬的口号,但我依然坚信背靠大树好乘凉,实现共产主义指日可待。
孟菲选择了该企业令班上除了我之外的其他所有同学感到诧异,她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个猪头拱着鼻挺着肚往前走,她愿意追随我寻找小世界的幸福。
我跟孟菲说我们还没领证,事业还没起步,千万别让肚子先挺起来,应以大局为重!孟菲跟我说一边呆着去,不正经!
就业是个双向选择的过程,他们三人都是作为优秀毕业生签约,而该企业选择我的唯一理由竟然是我的性别。
签就业意向合同的时候我反复跟招聘人员解释说:“性别并不能作为我的优势,我还有很多其他的优势等待您的挖掘。”
招聘人员说:“同学我相信你才华横溢但由于时间关系我就不在这里听你细说了,是金子在哪都会发光。”
我问招聘人员:“同人不同命,我会不会被作为黑人奴隶卖给你们?”
“我们是正经单位,我们更看中的是你的学历,签约的又不是你一个人,你怕什么,签吧!顺便说句你还是挺白的。”
“很难想象今后我的工作环境会是什么样的,我是否会被作为苦力劳动在第一生产现场?我的学历能否让我直接坐在办公室里喝喝茶看看报纸?”
“不能,先在基层干满一年后看你的工作表现再定,签吧!签吧!”他已经表现得极不耐烦。
我认为一个优秀的人力资源部门职员应该具有良好的服务意识和高涨的工作热情,要顾全大局,以企业利益为重,耐心地倾听和解答每个求职者的疑问,以防止人才流失给企业带来损失。
我没有告诉招聘人员我的这些想法,而是感叹寒窗苦读十余年,大学毕业却要沦落到生产一线去当工人,这使得我签字的手不由地哆嗦了一下。
我不得不在脑海中再次浮想该企业的庞大规模,努力构思我和孟菲幸福美好的生活情景,便不再犹豫,毅然决然地在乙方签字处签上了我的名字。
在我考虑是否有必要咬破手指时招聘人员打断我正要放入口中的手丢给我一盘印泥,我伸出右手食指用力地按在印泥上又放到嘴边哈了一口气再盖在我的签字处,一个鲜红的指纹跃然纸上。
我在找工作的过程中曾经闹过一次很大的笑话。
那还是大四上半年的时候,有一次我去赶一个招聘会,刚上公交车我就觉得早晨吃的东西开始下沉,想要释放出来,我想反正也就4,5站的路程,先忍着吧,等到了招聘会现场再去厕所。
离招聘会所在地还有2,3站的时候,肚子的反应开始变得剧烈,我明显感觉到有股气体在急剧地往下移动,并在某个出口开始积聚,我只能硬着头皮强忍着。
片刻之后,气体越积越多,可是体内能容纳气体的空间毕竟有限,我不得不慢慢地悄无声息地将它释放出来,然后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时而望望窗外,时而看看手机,并若无其事地问坐在我旁边的张思远:“几点了?”
张思远反问我:“你不是刚看的手机吗?”
“光线太强,手机屏幕太暗,没怎么看清楚。”我说。
“今天是雨天。”张思远指着窗外的雨说。
“问你几点哪那么多废话!”我故意不耐烦地说。
“8点40。”张思远看了看手表告诉我。
事实往往就是这样,当你想车子的速度慢点的时候,司机却像在开飞机,而当你想快点的时候,车却慢得像蜗牛在爬。
我感觉已经憋不住了,那东西就快出来了,于是站起来在车上来回走动。
张思远带着异样地表情问我:“还没到站呢,你今天怎么了?”
“马上要面试了,我紧张。”我深呼一口气。
“至于吗?”张思远摇摇头。
公交车堵在路上了,我焦急地在车上来回走动,并不停地向窗外张望,此时虽是冬天,但我明显感觉到脑门上堆满了大颗的汗滴。
我多么希望前面的车能够快点走,或者窗外的某个地方有公共厕所,这样我可以在下一站下车去那里办大事。
可是这段路上只有一些矮小的平房,没有一栋高楼,别说公共厕所,就连餐厅、KTV、网吧、学校、医院这样的场所都没有。
体内的气体往下移不动了,开始往回走,我的脸憋得通红,我在心里喊起了革命的口号:只要坚持到最后,定会取得最后的胜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