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行,明知你出事了,还能不动声色地把手术做完。”王晓静笑了笑。石青青不苟同,“你笑什么?这个男人也太沉得住气了吧?”王晓静猜得出一帮女同事为她叹息,因为嫁个外科医生非常不好,经常是自己家里有事,男人在手术台上不仅管不了你的死活,而且还在一心一意地救他人的命。说好听点儿是伟大,不好听点儿是靠不住,难听点儿就是没有感情的机器人。这些她早已想到,她有心理准备。肖祈选择她也是因为她能理解他的工作性质,相信她能体谅他。
石青青有事,嘱咐她卧床休息,就走了出去。接着进来的是阿涛。阿涛左手扶着打了石膏的右手,瞒着老婆串病房。
王晓静澄清道:“我没大碍,你呢,手怎么样?”
阿涛耸耸肩膀,摸摸鼻子,“老婆怨我一个月不能帮她洗碗。”
“哈哈哈。”王晓静大笑,一笑扯着伤口,又疼了。
咚咚——,几声敲门,护士带了赵秀丽来找她。
“这小女孩儿怎样?”阿涛问。
护士答道:“已经做完全身检查,就呛了几口水而已。她爸爸被公安局带走了,她没有其他亲戚。等会儿福利院的人会来接她。她走之前想和你们说句话,我就把她带过来了。”
“赵秀丽,”王晓静对女孩儿招招手,“说吧,有什么话?”
赵秀丽小脸蛋埋得低低的,一双眼睛触到王晓静的脸便闪开了。她畏惧这个不苟言笑的女人。咬咬唇,她抓着衣摆乞求道:“我,我希望你饶了我爸爸。”
王晓静轻笑了一声,说:“秀丽,你错了。饶不饶你爸爸的不是我,是你爸爸的良心。我知道你现在肯定会恨我为什么非得把你爸爸抓起来。但是,如果我不把你爸爸捉拿归案,你爸爸犯下的错就不能得到救赎,你们会继续过这种逃亡的生活。对于你们,对于我,都无利。你想想,你爸爸这样带着你,你也不能读书。现在有社会帮助你,或许你以后就可以上学了。”
“可是我想和我爸爸在一起。”一颗颗豆大的泪珠掉在地上。
“收起你的眼泪!我不会看你年纪小就可怜你。如果你和你爸爸妄图只想要他人的同情,你们就不配得到他人的同情。”
赵秀丽仰起小脸,惊讶地望着王晓静。在王晓静严肃的脸上有一种她熟悉的东西,令她忽然感到亲近。
王晓静向护士借了一支圆珠笔,拉过赵秀丽的小手,在她的掌心写下一串号码,“这是我家里的号码,即使我搬了家也不会变。如果没有人愿意资助你读书,你可以打这个电话来找我,我供你念书。”
赵秀丽不敢相信,结结巴巴地道:“谢……谢……”
“你现在不要谢我,要谢我就拿出好成绩来谢我。”王晓静把女孩儿推回给护士,“带她走吧。”
赵秀丽一边走一边不时地回头看她。光线打在王晓静的半张脸上,赵秀丽想象着自己未来的样子。到了门口,她挣脱护士的手,从衣袋里取出一部黑色诺基亚手机,捧到王晓静前面,“是你的。”
王晓静若无其事地从她掌心拿回自己的手机。
“你知道我藏着它?”赵秀丽小心翼翼地问。
“知道,”王晓静微笑,“而且我知道你很聪明,会把它交还给我。”
这句话比任何赞美词都要让赵秀丽激动,“我会好好念书的。你等着,我把成绩单给你看!”快走出病房时,赵秀丽掉头向她发誓。
等女孩儿走远了,阿涛看着王晓静把玩手机,说出心里的疑问,“话说,你什么时候开了录音的?”
“没有,我没有开过手机录音。”
“啊?你演得真够像的。为什么?没录音还这么拼命?”
“那个时候怎么可能开手机录音?我想开没法开。一开机家人打电话来,不是场面更乱了吗?”王晓静把刚才争得你死我活的手机丢在桌子上,“录音不是我的目的,也办不到。我们即使报案了,那张报纸也确实不能构成起诉的证据。我想,他既然要拼命,那我也得拼命。只有把事情闹大了,起了争执,他伤了我,肯定要犯下故意伤害罪,就有了另一个罪名可以先逮捕他。而一旦追究起争执的原因,他就逃不了承认事实。”
阿涛听闻她一席话,暗暗吃惊,问:“你不怕没命吗?”
“怎么可能会没命?我来的时候观察过了,民工房附近最危险的地方只有那条小河,我会游泳你也会游泳。也是为了拖延时间,朱辰宇和私家侦探最后不是来了吗?”
“你怎么知道辰宇他们会来?”
“我们关机了啊,总会有人起疑的。”
阿涛这才明白她让他半路关机的目的。
“好在他没有动刀子。不过我考虑过他动刀子的可能性,怎么想都不可能。在我见到他女儿的那一刹那,我就知道我赢定了。”
阿涛见到赵秀丽时想的是输,她想的是赢,可见她的洞察力和心机是自己远远不及的。他怔忪地端详着她,这个淡漠的女人与七年前的江晓君截然不同。那时的江晓君轻易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