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手术中的肖祈突然眼皮跳了一下。他不得不换了口气,换了把镊子继续操作。张佑清小声问他:“肖?”肖祈冷静地答复:“没事,继续。”他对面的林晓生疑惑地扫了他一眼,便低下头专心于手术。旁人只见他们细致准确地进行每一步操作,没有焦躁的呼吸声和汗流,手术室里安静得仅剩下仪器的旋转声。手术时间将近三个钟头,缝合胸腔,撤离麻醉机,病人意识恢复。一切堪称完美。
病人被送回ICU病房。几名手术的医生和主任围在床边,一面观察病人术后情况,一面向家属说明手术结果。
手术顺利结束,肖祈开始挂念王晓静。他几度把手伸进口袋里摸索手机,欲打电话,但最终没打。
林晓生凑了过来,小声问:“她在哪里?”
“我不知道。”肖祈答。
“她做什么去了?”
“我不是很清楚,她什么都没告诉我。至少我早上出门前,一切还好好的。”
林晓生皱紧眉头,“你该问她的。”
“我问了,她不说。”
“她不说你应该逼她说!”
肖祈知道他是过于担心,别过脸不想争吵。石青青警惕地留意着他们两人,同样担心王晓静。
这会儿进来一名护士,低声召唤玲玲:“玲玲,快,你老公在急诊!”
提心吊胆了一个上午的玲玲便双腿一软,一屁股坐在地上,哭道:“阿涛!”
一帮女同事连忙搀扶起她。石青青安抚说:“赶紧下去看看吧,是不是他早上吃坏什么东西了?”
“不是的,他和晓静去抓七年前的凶犯。”
在场的人无不惊讶,有知情者,也有不知情者。林晓生惊慌地想问肖祈怎么回事,然而肖祈早已没影了。
“肖教授刚刚跑出去了。”有人指向门口说。
紧接着一群人全往外跑。
肖祈率先到达急诊。在一间诊疗室门口,朱辰宇揪着一名医生的领子,“林晓生呢?还有肖祈。快让他们两个下来!”肖祈只觉得心急速膨胀,一下拉开白色的帘幔。一个蓬头垢面的女人坐在病床上,手里抓着镊子,蘸了碘酒涂抹左脚上的伤口。女人边做这些边对外边的人说:“辰宇,不用叫他们。我好好的,这只不过是个小擦伤。”
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肖祈又气又心疼地托起她的下巴。王晓静对上他的眼睛,手中的镊子掉到地上去了。
“你看起来很好啊。”肖祈从牙缝里挤出这么一句。
“肖。”她有些心虚。
“抓到逃犯了吗?”
“抓到了,送到公安局去了。”她这会儿怕他怕得要命,找借口下床,“我得去看看那司机的女儿和阿涛。女孩儿溺水了。阿涛为了救我和那女孩儿,小臂的桡骨有点儿骨裂。”然而,她还没来得及找到鞋子下地,其余的人都来了。第二个到的是林晓生。林晓生扳过她的身子,急问道:“他们说你肋骨伤了,伤在哪里?疼吗?”
她摇头说:“不疼,只是小擦伤。”
“拍片子了吗?”肖祈也紧张了,帮着拉高她的衣服,那里露出了一块淤青。他的手轻轻触摸,她便低呼一声,“伤的地方肯定疼,你不能轻点儿啊?”
张佑清也过来了。看完送来的X光片,他对肖祈说:“住院观察几天吧。”王晓静一听傻眼了,“只是小擦伤啊。”众人不容分说,把她送去病房。王晓静气呼呼地对石青青发牢骚,“有没有必要啊?这不是故意惩罚我吗?”
“他们也是为你好。”石青青安慰了一句,马上变成埋怨,“我说你也真是的,这么危险的事情,你怎么就不吭一声呢?那人躲了七年,你这会儿去抓他不是逼他吗?狗急跳墙,人被逼急了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王晓静看她确实是生气了,便拉住她的手,“我是一时心急,怕他跑了。”
“他跑就跑呗,也比你受伤好吧?你这次是幸运,肋骨擦伤而已。下次呢?没有下次!”石青青是越说越气,泪在眼眶里打转。她自认对王晓静负有责任,尤其是在王秀珍死后。
王晓静望着她,心头有什么被触动了,柔声道:“青青,是我错了,原谅我好吗?”
石青青故意板起脸,“要我轻易原谅你,没门儿。”
王晓静知道她是气消了,便笑了起来。一笑扯疼了肌肉,她怨道:“要住几天院啊?”再见到一名护士要给她抽血,验交叉配血,她起了疑心,“要输血吗?”
“你的血型比较特殊,所以做个准备。”护士回答她。
她的血型是特殊,RH阴性A型血。七年前做手术的时候,幸亏二姑和她两个儿子献血,才救了她的命。因此,她对于自己和江家人的血缘牵绊始终是心怀感激,只是无法认同江家对待母亲的做法。
护士端了治疗盘出去。王晓静觉得肖祈他们多心,没把输血这件事放在心上。
她问石青青许知敏的手术情况。石青青说手术非常成功,她心中的重担放下了。石青青道:“肖祈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