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金身高七尺,飘然玉立于大殿之上,红色的长衫迎风鼓舞,俊逸洒脱一如仙人。青色的长剑紧握手中,遥遥地指向面前的校尉,双手抱拳,朗声说道:“敢问将军尊姓大名?”
“某家封彪,敬侯军前军校尉。”前军校尉看着眼前清秀的张金,横过手中的长刀,豪声说道:“张主簿,刀剑无眼,休怪某家无情。”
“无情?!”张金嗤笑一声,面色嘲弄地说道:“封将军好大的口气。不过是一军中老卒,也敢在我面前狂吠!”
封彪久经沙场,在敬侯军中威望甚高,何时受过这样的侮辱。双目圆瞪,封彪长喝一声,愤然起身,一柄长刀赫赫生风,对着张金的脑袋横砍过来。
手中长剑一挽,清啸声中,张金腾身而起,衣袂飞舞,竟是倏然间飞身后退,躲开了封彪的鬼头大刀。
“某家倒要看看张主簿还能躲上几刀。”化砍为削,封彪气沉丹田,腰身一扭,长刀竖立直直地向张金的肩膀削了下来。
不过轻轻一挑,张金借力打力,竟然顺着封彪的刀劲儿,屈身向下卸去长剑上传来的力道,再一次躲开了封彪的大刀。
接连两刀落了空,封彪已是怒不可遏。这小子借力打力,只知道腾身躲闪,根本没有还手的意思,分明是不把我封彪放在眼里。一念至此,封彪也不再留情,一柄鬼头钢刀大开大合,一招白蛇吐信,对着张金的腰际横扫而去。
又是简简单单的一截,张金反转宝剑,露出剑脊,竟挺身向前,死死地拦住了封彪呼啸而来的鬼头大刀。
一刀一剑在空中相交,冰冷的钢铁碰撞出炽热的火花,绚丽夺目。封彪握紧刀柄,长喝一声,猛然使出全力,长刀激斫,重重地压在张金的剑上。
精钢打造的宝剑坚韧异常,在封彪鬼头大刀的重击下,剑脊渐渐弯曲,竟好像要折了一样。
“封彪,我张乐川敬你是一条好汉,这才礼让三招。既然你得寸进尺,就休怪我张金无情了。”一声长喝,张金陡然抽回长剑,腾身而起躲过横扫过腰际的一记长刀。竟在半空中飞身急转,人剑合一,陀螺似冲向封彪。寒芒吞吐,直奔封彪的眉心刺去。
“啊!”封彪收力不及,整个身子早已借着惯性向前滑了几步。想要躲开张金的宝剑
已是不可能,只好长臂一甩,提起鬼头大刀抡了过去。
“叮”地一声脆响,长剑刺在刀背之上迸发出一阵火花。身在空中,张金竟超乎常理地圈卷宝剑,剑身轻舞,一把挑飞封彪手中的大刀,稳稳地落在了地上。足尖点地,张金挺身向前,竟丝毫没有饶过封彪的意思,长剑呼啸破空刺去,一下子穿透了封彪的喉咙。
鲜红的血漫天****,映着张金红色的长袍,分外惊心。
“封将军你本应战死沙场,以马革裹尸而还。今日却惨死与此,在下于心不忍呐。”张金长剑斜指,一颗血珠在剑尖轻缠,倏然坠落到地上。
“好一把滴血不沾的宝剑,还一个胆大包天的狂徒。张乐川张主簿,竟敢当着侯爷的面儿,杀害敬侯军前门校尉封彪,该当何罪?”端坐案前的刘海旭霍然起身,戟指历喝,高声斥道。
根本不理会刘海旭的斥骂,张金收起宝剑,几步走到楚侯赵硕的面前,双手抱拳竟是不跪,朗声说道:“在下武艺稀疏,误杀了封校尉,还请侯爷恕罪。”
这哪里是恕罪,分明就是逼宫。楚侯心中暗怒,一双藏在袖子里的大手死死地握成拳头,而脸上却依旧挂着和善亲近的笑容,轻声说道:“刀剑无眼,张主簿不必自责。来人,厚葬封校尉。”
说话间,侍立两旁的甲士应声而至,抬着封校尉的尸体退了下去。
看着滇中星星点点的血痕,赵硕面色赤红,甩过长长的连云衣袖,楚侯赵硕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声音疲惫地说道:“本侯乏了,今日就到这里吧。”
“侯爷留步!”张金侧过身子,一把拦住了将欲离开的赵硕,大声说道:“侯爷,卑职奉皇上之命添为侯府主簿。楚侯有过,卑职不得不谏。”
“哦?张主簿奉公职守,本侯一直钦佩在心。不过,本侯今日大宴宾客又有什么过错?”赵硕涨红着脸,胸口之中怒气熊熊燃烧,皇兄派来的这个张主簿分明就是用来监视自己的。
“既然侯爷问起,卑职职责所在,就不得不说了。”张金挺身玉立,扭过头目光阴冷地凝视着刘海旭,一字一顿地说道:“刘海旭,楚州临海郡人,从师京中大儒苏先生,却因性情狂悖以致逐出师门。刘兄,我张金说的对也不对?”
“张主簿,人有年少,轻狂无知。在下年少之时的过错,张主簿倒是查得很清楚啊。如此说来,在场众位宾客的私隐,张主簿也是知道的吧。”
刘海旭巧舌如簧,对于自己被逐出师门的事情一语带过。反而质问张金私自调查他人私隐之罪。在座的众位宾客之中,多有富贵人家,富贵之人必有不欲旁人知晓的私隐。或贪赃枉法,或杀人越货。这些龌蹉之事越是无人知晓越好,岂可大白于天下。
“刘兄好算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