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曾路心如刀绞,一根根折断的裂骨击穿心肺,肝脏和小肠一寸一寸地断开。疼,疼入骨髓。痛,痛彻心扉。然而,肉身所带来的种种疼痛远不及灵魂深处的煎熬。如烟每一声撕心裂肺地哀嚎,同样撕扯着曾路的灵魂。
愤怒,在体内突然地迸裂爆炸。曾路长开嘴想要大声怒吼,却痛得发不出声音。凛冽的杀机夹杂这浓烈的恨意在曾路即将死去的肉身中熊熊燃烧。
“大哥,玉娘和如烟就交给你。”“大哥,这龙纹古令你且收下。”“大哥,你我兄弟,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脑子轰然一响,曾路全身剧烈地颤抖起来,任眼角迸裂涌出鲜血,任五脏六腑段段开裂。曾路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将那狗贼沈青碎尸万段。
“兄弟,哥哥先走一步了。”曾路内心发出无言的悲鸣,用着身体中最后一丝力气,霍然起身。
面目狰狞亦如狻猊,怒发冲冠好似恶煞。曾路双眼赤红,沙哑的喉咙里奋力地发出一声震天的怒吼。
“莽牛拳!”
没错,莽牛拳。哪怕破碎的丹田中没有一丝真气,哪怕虚弱的双手再也握不紧拳头,曾路还是要说出那三个字。就好像说出来,自己的伤势就能痊愈。说出来,自己的骨头里就能迸发出力量。
莽牛拳,那套沈沐毫无保留传授给曾路的拳法。终于在曾路生命的最后一个瞬间,爆发出绚丽的光芒。
风声悲奏,月色孤明。曾路倒下的身躯是那么沉重,沉重到这皇天后土都为之颤栗,沉重到这秋风孤月为之哀鸣。
“王八蛋,你找死!”被一个废物重重地击打在腰身之上,沈青先是惊愕,继而转化为羞愤和恼怒。推开身下的如烟,沈青化掌为刀,劈空直下,当头猛击在曾路的头顶。
没有知觉也没有痛楚,曾路全身上下唯一完好的天灵盖,就这样被劈裂开来。血还是那样的嫣红,泪依旧如此的苦涩。闷哼一声,曾路身形剧晃,直挺挺地躺在了地上。
“曾大哥!”玉娘哭喊着跑向曾路,一双美眸含泪,已是泣不成声。“沈青,你不得好死!”玉娘转过头,妙目阴冷,死死地盯着沈青。
“小娘子真是刚烈,要不是看着鹤哥儿的份上,老子今天就睡了你!”被玉娘充满仇恨的目光盯在身上,沈青竟有些不寒而栗,沾满了曾路鲜血的大手捏住玉娘高扬的粉颈,狠狠地把玉娘摔晕在地上。
“****,老子倒要看看,这回谁还能救你。”沈青发声淫笑,恣意玩弄着如烟丰满玉润的雪丘。揪住如烟秀美的长发,沈青一把扯下如烟桃红色的亵衣,抚摸着玉人身下的那一丝滑腻,沈青腰身一挺,正要酣然入巷。
“嗖!”月色如水,银光闪过,一根七尺余长的镔铁短棍破空而来,重重地打在了沈青的肩膀上。
“狗东西,给老子滚出来!”沈青推开如烟,顺手扯过搭在石台上的长衫,怒不可遏地吼叫着。
“小贼受死!”
整片夜空回荡着一声声惊天骇地的雷鸣巨吼。一袭白衣,怀抱银狐,原本月色之下的翩翩美少年,竟化成一道闪电,转瞬而至,左手如钢钳铁爪,飞一般地探出,猛地提起沈青,随手抛向空中。
“小贼,吃我一棍。”
狂肆的恨意夹杂着凌冽的杀机从少年赤红色的双眼中喷射而出,右手接过急速坠落的镔铁短棍,少年大喝一声,腾身而起,长棍霍然出手,一记力劈泰山,重重地劈在沈青的下腹之上。
半空之中,少年衣袂飞舞,竟快过飞坠的沈青,电冲而至到沈青的身下,猛然抬腿,一脚飞踹再一次把沈青踹向空中。
“杀!杀!杀!”白衣少年仰天长啸,手中的镔铁短棍呼啸成风,周身上下赤芒爆舞。身形陡变,竟冲天而起,越过沈青,白衣少年猛然掷出短棍。秋风呼啸,短棍如银龙出海飞射而出。“噗”地一声,短棍入肉,贯穿胸腹,把沈青牢牢地钉在了地上。
“啊啊啊!”沈青满血血痕,双手死死地握住插入腹中的镔铁短棍,发出鬼哭狼嚎一般的撕心惨叫。
“你也知道疼?!”白衣少年一声厉害,蓦地抽出镔铁短棍,一步踏在沈青的胸口上。
鲜血喷涌,沈青的眼中一片血红,筋脉寸寸断裂,如刀割火焚。知道自己活不了多久了,沈青歪过头放声大笑,“哈哈哈哈,沈沐你杀了我又能怎样?你那情同手足的大哥已经被我杀了,你那心爱的女人我也睡了。哈哈哈,沈沐!就算是我死了,沈氏一族也不会放过你,哈哈哈。”
沈青的话像一根根利箭攒入沈沐的胸口。脑海之中一片空白,凌冽的杀意直灌泥丸,沈沐禁不住悲怒狂呼,霍然探出右手。血箭****,沈沐满脸血污,粗糙的大手上,赫然跳动着一颗火热的心脏。
“我让你不得好死!”沈沐嘶哑的喉咙里发出狂暴的怒吼。血肉激溅,沈沐长喝一声,猛然捏碎沈青还在跳动的心脏。赤红色的气芒混着嫣红的血色翻卷着,澎湃着,化成一道流光,蓦地劈开了沈青的头颅。
“嗤”沈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