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和煦的阳光照进沈沐宽阔的屋子,斜散在混乱的床榻上。
与如烟抵死缠绵了整整一夜,这狐媚的妖精乃是天生的尤物,实在是太懂得如何伺候男人了。也不知梅开几度,饶是沈沐修行多日,也感到了一丝疲倦。
“真是太过疯狂了。”沈沐侧过头,却发现床榻上已是不见了如烟的身影。“真是个心思伶俐的好姑娘。”
原本,沈沐还心怀忐忑不知道该怎样向天真的玉娘解释。但是,心思玲珑的如烟定是害怕自己尴尬,于是早早地起了身,回到了玉娘的屋子里。
盖上残留着如烟淡淡体香的锦被,沈沐翻过身想要再在懒懒地睡上一会儿。哪成想,刚闭上眼,门外就传来了一阵阵喧哗的叫骂声。
“小兔崽子,滚出来!”
“小兔崽子,你出来啊!别躲在里面不出声,我知道你在家。”
……
“哥们儿,你这太有喜感了。”沈沐“噗呲”一声笑出声来,和衣起身走了出去。
为首的,是一个肤色黝黑、身穿一领粗布衲袄的庄稼人,正是村中恶名远播的泼皮——童五。身后一众闲汉见沈沐探出身来,一个个都闭了嘴,一双双眼睛全都看向了童五。
童五眼皮一抬,瞥了一眼面色清秀的沈沐。撸起袖子,露出坚实的手臂,拱了拱手,说道:“小兔崽子,你可还记得自己欠了六爷的银子?”
话音未落,但见沈沐的身后猛地站出一位铁塔般的彪形大汉。那大汉黑熊般的一身粗肉,铁牛似得遍体顽皮,肩上扛着一柄鬼头大刀,一脸的凶神恶煞,正是先前投靠沈沐的怀远城曾路。
“你这泼皮,也敢在我家公子面前聒噪!”
曾路大喝一声,满嘴的刚硬胡须,上下跳动。交加一字黄眉,双眼如赤丝乱系,怒发冲冠直如铁刷。端是天蓬恶煞下云梯,狰狞恐怖似狻猊。曾路活脱脱的一副魔君模样,竟吓得童五脸色发绿,浑身上下瑟瑟发抖,一时说不出话来。
“六爷?你说得应该是李六吧。”沈沐拍了拍童五的肩膀,柔声细语地说道:“没错,我沈沐是欠着李六的银子不假,怎么?你不满意?!”
沈沐右手一股罡风,五指弯屈,宛如苍鹰利爪死死地扣住了童五的肩膀。
“哥哥饶命!哥哥饶命啊!”吃疼的童五口中发出痛苦的哀嚎,不住地求饶道:“我与哥哥也是从小玩到大的伙伴,还望哥哥看在往昔的情分,扰了童五一条狗命。”
前世,沈沐修炼过象形拳中的鹰爪拳,虽做不到“分筋错骨,点穴闭气”的境界,探手之间拿住小小的童五还是不在话下的。
一把松开刚猛雄劲的鹰爪,沈沐轻描淡写地说道:“回去告诉李六,区区二百两的银子,还不够我沈沐添牙缝的。银子,我迟早会还。滚!”
童五惨叫一声,倒在地上,在一众泼皮的搀扶下,悻悻地滚了回去。
“有什么要问的,你就问吧。”沈沐转过身,目光阴沉地看向曾路。两只手交错在身后,全身蓄力待发。只要曾路有什么异动,沈沐定会以雷霆万钧之势,将他拿住。
曾路的右手死死地握住扛在肩上的鬼头大刀,脸上阴晴变化、起伏不定。内心苦苦煎熬了好些时候,曾路再一次跪在沈沐面前,铿锵有力地说道:“公子告诉曾路什么,曾路就听些什么。公子没有告诉曾路的,曾路打死也不会去问。”
好汉子!看似鲁莽粗、不明道理,心思却比女儿家还要细腻。曾路心里清楚,自己已经得罪了楚侯府上的张主簿和怀远城的县尊大人。此时,若是再与沈沐翻脸,那就是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与其落得个身首异处的下场,还不如拼上性命跟随了沈沐。不管怎么说,沈沐年纪轻轻、本领高强,又身怀道门秘术,也值得上自己效力。
小小的试探了一下曾路,沈沐转过身走进了小院。方才,沈沐本想一举拿下那泼皮童五,可又怕童五喧哗吼叫,吵醒了还在熟睡中的玉娘。毕竟,对于玉娘来说,昨日受到的惊吓实在太大,还是应该多加休息为妙。
“六爷,他沈沐就是畜生,我童五好言相劝,处处礼让三分。怎料想,他沈沐一言不发就动手来!要不是我童五跑得快,这时候六爷您就见不到我啦。啊呀!啊呀!啊呀!”
童五跪在地上,抱住李六的大腿,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着。
“等等。”李六抽出被童五紧紧抱住的大腿,看了看腿上不住流淌的鼻涕和眼泪,厌恶地问道:“你刚才说,沈沐身旁有一个扛着钢刀的大汉?”
“是啊!六爷!那大汉铁塔一般的身形,身如熊罴,状如铜牛。瞪起那铜铃子般大小的眼睛,好似天蓬恶煞一般,可止小儿夜啼。还有,那大汉说起话来,声如雷霆……”
“好了!辛苦你了,下去吧!”李六不耐烦地打断了童五的鼓噪,暗自说道:“奇了怪了,沈沐什么时候学会了一身不凡的本事,还有那童五口中的黑厮大汉,到底是个什么来头,总不会是从地底下冒出来的吧?”
李六屈指敲在桌面上,心里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