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走不多时,便到山间寺近处。众人这时散成一圈,将寺庙团团围住。穆顺问道:“大哥,我们这便动手么?”乐杭却是微微摇头,笑道:“贤弟莫急。”他向身边一名矮瘦青年道:“古兄弟,有劳你了。”
这古姓青年名唤古千里,乃是练气六层的修为,在这一行人之中,虽不算很低,但也并非很高。穆顺一路同行,与之自然也甚为相熟。他听了乐杭言语,心想:“难道是让古兄弟上前再查探一番么?”
却见古千里抱拳笑道:“副堂主稍等。”说毕将双手按在地上,闭目凝神,真气潜运,似是在使什么法术。过得片刻,古千里睁眼道:“副堂主,查清楚了。这地下只有一条暗道,乃是去往南面那座山坡。”乐杭喜道:“好,你再将这暗道查个明白,看出口在何处?”古千里应道:“是。”往南边走出数十丈,又按地施法。
穆顺看到此处,早已明白。原来这古千里会一门土系法术,唤作“千里掌心纹”,便是将真气散布土中,详加查探,使到极致之处,地下千里方圆,便只如同自家方寸间的掌纹一般,无有不明。不过这法术虽号称“千里”,但以古千里眼下的修为,便将真气铺开半里范围也难以做到,所查到之处,也不能弄得清晰无比。然而此时用来搜寻山间寺附近有无逃走的暗道,却是最合适不过。
穆顺看的暗暗称奇,一面赞叹乐杭思虑周密,不给对手丝毫逃脱之机,一面又想:“古兄弟这招法术可是极有用处,回头倒要向他请教一番。”
过了半晌,古千里便来回报,说道那地道直通那山坡之后,出口正在坡下隐秘之处。乐杭闻报大喜,换来两名帮众,让他们随着古千里,去守住那地道出口。随即便向穆顺道:“贤弟,你我一道山前拜访这山间寺如何?”穆顺笑道:“正有此意。”
当下两人走到寺门之前。乐杭伸手在门上拍了三下,顿一顿又拍四下,随后又拍三下,与穆顺相视一笑。这却是穆顺那日尾随丘正所闻,想来是对方约好的暗号之类,来此途中便已告知乐杭。此刻用上,只为让对方一时不做防备。
果见拍门声息方落未久,庙门便“吱呀”一声,打开了条缝隙,从中探出个圆溜溜、光滑滑的脑袋来,却是个练气二层修为的和尚。这和尚迎面瞧见穆顺二人,微微怔忪了片刻,随即“啊呀”一声将脑袋缩了回去。
乐杭眼疾手快,伸指点出,将那和尚点倒在地,随即带着穆顺大踏步走进寺中。却见这寺庙占地不广,也不过十来间屋宇。两人甫一踏进庙门,便听声声呼喝道:“什么人?”“竟敢来山间寺闹事。”
穆顺心想:“这寺里的和尚们反应倒还迅速。”
乐杭哈哈一笑,大步前行,朗声道:“丘正道友何在?将军坟故人来寻,何妨现身一见?”
庙中顿时为之一静。过了片刻,方见一名高大中年僧人缓步而出,合十道:“两位道友请了。不知两位深夜造访鄙寺,所为者何?”这僧人却是练气五层的修为,当是这寺中为首之人。乐杭笑道:“大和尚,你叫丘正出来,我有事找他。”那和尚双眼一转,缓声道:“丘正何人?施主想是找错地方了?我们这寺中全是出家之人,哪有什么丘正丘施主。”他说话时将字音拖得极长,语速放得极慢,显得慢条斯理,徐徐道来。但其中真意如何,穆顺二人自是一望可知。
两人对看一眼。乐杭道:“是么?”那僧人正欲答话,乐杭却忽地跨步而前,一掌拍了过去,掌风呼啸。
那中年僧人见状大惊。他虽也有练气五层的修为,但毕竟年岁渐长,眼见自己筑基无望,修行便也日渐懈怠下来。这时乐杭骤施袭击,僧人自是无论如何也想之不到,惊骇之中,抽身便退,却终是慢了一步。
眼见乐杭手掌便要拍中,间不容发之际,那僧人双手一张,捧出只钵盂,向乐杭手掌罩去。这钵盂灵光闪动,瞧来也是件中品灵器,虽不知其有何妙用,但若真地罩实了,乐杭也必定不会好受。
乐杭却丝毫不惊,仿佛早有预料般,笑道:“大师找我化缘么?……”说话间手掌一翻,疾若电火,托在了钵盂旁侧,将其托开。随即掌心“呼”地发出一团火球,正打在那僧人胸口,此时方才说出后半句话:“我可没什么好东西赏你。”
那中年和尚受此重击,惨叫一声,仰后便倒。
穆顺见乐杭举手投足间便收拾下一名练气五层的修士,虽说占了些偷袭的便宜,但仍觉佩服非常。这时外面围着的天理帮众得了动手讯号,也便齐身闯入,动手抓人。寺中僧众见有敌手个个修为高强,自家首领却又被人打倒在地,不免乱成了一团,妄图逃走者有之,跪地求饶者有之,困兽犹斗者也有之,不多时便被天理帮帮众尽数擒获,带到了乐杭面前。
乐杭与穆顺在其中看了一圈,只见全是和尚,并无丘正伪装混在其中。穆顺道:“那丘正定然是从地道逃走啦。方才那和尚吞吞吐吐,便是帮他拖延时间。”乐杭道:“也或许今晚他本就不在此间。”
他转向一名面色凶横的汉子道:“将他们待下去问问。”那人答应一声,叫上几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