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穆顺与柳璎钿见敌人尽皆退去,便也跑了过来,正巧听见两人言语。柳璎钿奇道:“爹爹,会任楼是什么东西,很厉害么?”
柳员外哈哈笑道:“你这丫头,天下九州的修行之人,敢问会任楼是‘什么东西’的,可也没几个。”穆顺闻言,忽地想起一年多前,自己对道林中事务一窍不通时,也曾问起过师父“剑阁是什么东西”的话来,当时师父老铁匠的回答,倒是跟今日柳员外如出一辙。穆顺想及此处,心头升起一抹温馨之意。
柳员外笑完,继续道:“这会任楼乃是天下间独一无二的杀手帮会,号称‘天下第二帮’,帮中人物自然全是杀手刺客之流了。只不知为何却来找我的麻烦,莫非有人对柳某怨愤如此之大,到了要请杀手的地步?”他话音未落,柳璎钿便吃惊道:“啊呀,那些人是杀手?爹爹怎么办?”
她知晓杀手为杀一人,往往不择手段,不达目的誓不罢休,极是难缠,因而言语中充满惶急。穆顺也是看向柳员外,颇为之担忧。
柳员外笑道:“眼下倒是不用担心。要知那会任楼中人大多极为自负,为表自己‘天下第二帮’的威风,便定了一道帮规,若帮中杀手铩羽而归,那么一年之内便不可再对此人下杀手。”穆顺与柳璎钿齐齐“哦”了一声,略微放下心来。
却听云霓裳冷哼道:“你莫要高兴得太早。那会任楼虽说一年间不会两次对同一人出手,但一年之后,再派人前来时,为求万无一失,修为必会比前次高出一个境界。你还是好好考虑到时如何应对罢。”柳员外叹道:“此时我自然知晓,不过那也是一年后之事了,现在太过操心也是无用。更何况……。”他说到此处,住口不言,似乎在思索一件重要之事。
其余三人等了片刻,柳璎钿略觉不耐,率先开口问道:“爹爹,你说更何况什么?”柳员外沉吟道:“我瞧这几人模样,虽是为我而来,但似乎并非是想取我性命,反是另有别情。”云霓裳道:“什么别情?”柳员外道:“此刻我也不知。”云霓裳冷哼一声,不再说话。
穆顺见状心想:“云前辈似乎与柳叔叔关系并不甚佳,却不知为何?”他又想起那日柳员外六十大寿,云霓裳似乎也并未到场。
柳璎钿见柳员外低头沉思,云霓裳冷然无言,穆顺瞧来看去,却也无话可说,只觉气氛沉闷,说道:“爹爹、师伯、小顺子,我们回去罢,天色都不早啦。”
三人闻声惊觉。柳员外笑道:“不错,出来了半夜功夫,也该回去了。”这时圆月西悬,四下俱寂,已是寅时二刻光景。柳璎钿嘻嘻一笑,当先便行。走出几步,忽道:“咦,这是什么?”她住足朝前方草中看了一眼,道:“啊,是了,原来是那不要脸女人的钗子,刚被师伯打落,掉在了这里。”
云霓裳吃惊道:“钿儿快回来。”柳璎钿奇道:“什么?”说到此处,她也想起一事,面色大变,急急忙忙往后退却。但见草丛中猛地飞出道紫光,正朝着柳璎钿扑来。
柳员外见状大惊,手中弯刀“唰”地扔出,竟是后发先至,斩在那紫光上,将紫光断去一截。他心情稍一放松,却不料那紫光只是停顿了一瞬,便又窜飞如故,一把扑到了柳璎钿手上。
众人这时看清,那紫光正是条紫色小蛇,正缠在了柳璎钿腕上,颈上鲜血淋漓。柳璎钿尖叫一声,脱手将小蛇甩开,自己但觉头晕目眩,摇摇欲倒。穆顺等人大惊失色,连忙抢上将柳璎钿扶住。这时那紫色小蛇早已远远逃开,不知去向。穆顺瞥眼间看见地上留着只紫色蛇头,不由微微一呆。
云霓裳见柳璎钿面色苍白,气息虚弱,手臂上一道黑线已经行到了肘弯之处,不由得流下泪来。柳员外从怀中拿出只黑色玉瓶,从中倒出枚丹药,给柳璎钿服下。他取瓶喂药,手法迅捷无匹,又干净利落,虽是在焦急之中,仍是显得沉稳异常。
穆顺轻声唤道:“柳师妹。”但见柳璎钿服下丹药,呼吸略略平稳了些,臂上黑线行进之势也已减缓,却是依然昏迷。柳员外又出指点了她臂上几处穴位,随即将真气输入柳璎钿体内,为其运功驱毒。但只运功片刻,便即放下手来,颓然道:“不行,这蛇毒奇异,我比不出来。”云霓裳凤目含泪,道:“我们带她去雾黎山找文道友医治,或许有救。”柳员外点头道:“也只好如此,事不宜迟,我们这就动身。”
穆顺颤声道:“柳叔叔,师妹她……她……。”
他话虽未说完,但柳员外自是明白其意,当下点点头道:“贤侄你放心。钿儿中毒虽深,但有我和云仙子在,定会保她无虞。”他语声温和,其中却饱含股不容置疑之意。穆顺闻言定下心来,却又抱起大黑道:“柳叔叔,其实大黑不是猫,是只墨云灵虎。它快跑起来,速度不在筑基修士遁光之下。你带着柳师妹求医,便骑着大黑去罢。”
柳员外讶道:“墨云灵虎?那可是天下十大凶兽之首啊,你怎么……?”他言下之意甚是明了,便是奇怪穆顺怎会带了只“天下第一凶兽”在身边。
穆顺道:“大黑不同的。它自幼父母双亡,没什么凶性。我和大黑便是在集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