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必定不会再有,还请柳姑娘放心。”他想是吓得狠了,听到闵县令的名头,连“下官”之称都脱口而出,好在反应及时,连忙改口。
柳璎钿噗嗤一笑,道:“好啊。既然如此,我们便先告辞了。”李守备道:“柳姑娘、穆道友何不进来歇息片刻,喝上几口茶再走?”他口中留客,其实却是极盼眼前这两人快快离开,生怕他们再多耽一会,又惹出什么事来。这番心情,与初时听到两人来访,高高兴兴出门迎接相比,可是有着天壤之别。
穆顺道:“李大人不必客气,天快晚了,我们还要回去。”李守备闻言松了口气道:“既是如此,两位请慢走,在下事务繁多,便不远送了。”柳璎钿见他大有逐客之意,却也不以为忤,只道:“好说。”同穆顺告辞离开。
这时天色将晚。两人离开三江镇,不再耽搁,便往细柳庄赶去。柳璎钿心情颇佳,脚步轻快,穆顺却稍有些心绪不宁。
行不数里,柳璎钿忽道:“小顺子,你好没同情心,我以后不理你啦。”穆顺奇道:“怎么?”柳璎钿嘟起樱唇,道:“先前你见了那些人被打得头破血流,居然想要袖手旁观,可不是没有同情之心么?”穆顺闻言,方知柳璎钿言语所指,不由苦笑道:“我也并非有意袖手旁观,那是因为……。”他说到此处,便吞吞吐吐起来,,不知该不该将因由告知柳璎钿。
柳璎钿见他欲语还休,不由大奇,追问道:“因为什么?”穆顺想了想,心道:“柳师妹江湖阅历比我还要浅薄,我将此事告之,免得她以后也会上当受骗。”当下便将自己路遇集佬寨众人卖糕,如何想逞英雄,结果被骗受擒、跌落悬崖之事一一道来。这事他尚且只对柳员外一人说过,如今柳璎钿便是除他本人之外,第二个知晓的人了。
柳璎钿侧耳听完,想到其中有趣之处,不由咯咯娇笑,道:“小顺子,原来你被人骗的这么惨,是我错怪你啦,你可不要见怪。”随即又道:“那集佬寨比适才镇上差役还要可恶十倍,什么时候你去报仇,我也帮你把那些人杀个精光。”穆顺一呆,心想:“怎地柳师妹也和柳叔叔一样,开口便要将仇人‘杀个精光’?这可不大好。”
却听柳璎钿又道:“不过小顺子你也太过敏感了些,爹爹说这叫‘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总不成人人都像那集佬寨一般,会设陷阱来害你。所以看到别人被欺负得很惨,那还是一定要出手帮忙的。”
穆顺苦笑一声,心道:“你说的倒是轻巧。柳叔叔在这山阳县地位尊崇,自然没什么人敢来害你,但若是在别的地方,贸然扶危济困,恐怕便会大大地吃亏了。唉,说来说去,我还是不知以后路见不平时,该不该拔刀相助。”他心有所思,一时无言。柳璎钿便也不再出声打扰。
两人默默行路片刻,转过一道山坡,天色已然擦黑。忽见前方燃了一堆篝火,火上架着烤肉,正烤得呲呲作响。
柳璎钿奇道:“什么人在这里烤肉?过去看看。”穆顺心内正有些不痛快,当下只道:“还是算了罢。这么晚了,早点回去为妙。”柳璎钿蹙眉道:“偏你这么小心。过去看看有什么打紧?正好肚子饿了,讨些烤肉来吃。”穆顺本想劝她小心有诈,但一来怕又被骂做“胆小鬼”,二来似乎自己两人也没什么可足让人觊觎之处,是以劝了两句,见柳璎钿执意要去,也只得住口。
两人来到篝火边,那烤肉愈发油香四散,闻来食指大动。柳璎钿目光四下一转,忽地奇道:“咦?是个和尚。”
穆顺闻言,顺着她目光看了过去,果见篝火旁坐着个胖大和尚,一脸笑容,叉着几块肉在火上炙烤。这和尚虽见他二人到来,仍不管不顾,自行烤肉不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