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锤身微转,将月刃刺入青石缝隙之中,使力一挑,顿时将块铺地青石挑得飞起。穆顺随之又一锤挥出,将青石砸得飞向祁林。
这巨石重逾千斤,在空中呼呼作响,势道极是惊人。祁林不敢硬接,挥扇扇去,一波“金毫针”射向那青石上。但闻得嗤嗤连响,金光青石相撞,顿时石屑横飞。然而这石上有着穆顺的震荡之力,将金毫针震散后,仍然余势未消,向着祁林飞去。
祁林脚下一错,侧身避开。
却见穆顺双锤连挑带打,又是抛过来几块巨石。祁林或以金毫针相对,或移步避开,倒也并不觉如何难以应付。他心道:“你这招数看来很是厉害,但其实并无大用,反而极耗真气。倒要看你还能撑得多久。”
如此过了片刻,穆顺已扔过来十数块巨石,分散在练武场中。祁林放眼看去,忽地心中叫苦。原来这些青石或立或卧,形状不一,但最矮的也有半人来高,横散四周,将他团团围住。祁林的法术以远攻见长,但如今四面皆被巨石阻隔,哪里还能如先前一般,金毫针肆意挥洒。若要将这些巨石全数击碎,以他金系法术的水平,那也是极为困难之举。
他正惶然无计时,忽觉后颈一痛,竟已被穆顺用锤上月刃抵住。穆顺偷袭得手,大是快慰,哈哈笑道:“你服不服?”
祁林又羞又恼,一声不吭,忽地将手中羽扇抛起。那羽扇在空中转了两圈,猛然散开,扇上金羽化作梭状,嗖嗖射向两人所立之处。这招将两人一起笼罩,竟是大有同归于尽之意。
穆顺见状“啊哟”一声,只得往后退开。
祁林逼退穆顺,急忙前扑闪避。然而这羽毛所化金梭来势甚疾,饶是他动作迅捷,也不免被刺伤数处,顿时背上鲜血淋漓。祁林忍痛而立,也不去理会伤口,脑筋急转,苦思破敌之策。他这时两样灵器皆已失去,可说是山重水尽,但犹自不愿认输,足见性情颇为坚忍。
穆顺瞧在眼中,也是暗暗佩服。他想自己大占上风,还不一鼓作气,将对方拿下,更待何时?心念电转间,已将一道法术悄然使出。
祁林忽觉脚下地面一松。他这时正神思不属,加之从未想过穆顺会施法从地下攻来,毫无防备之际,竟被穆顺偷袭得逞。待他反应过来,整个身子已然陷入了地下,被牢牢困住,仅余一个脑袋露出在外。这地下泥土中饱含穆顺真气,凝实厚重,祁林连连挣扎,却是难以脱身。他大叫一声,语气中饱含悲愤之意。
穆顺一招得手,不假思索,手中法诀又变,已将那“崩岩万钧”的法门使出。他双手轻抬微落,场上几块千斤巨石忽地腾起半空,聚到一处,随之往祁林头顶呼地压下。这数块巨石合在一起,怕不有近万斤之重。祁林虽有练气六层的修为,但一被砸中,也非得脑浆迸裂不可。他此时全身被困,哪里还能躲过,眼见自己将要身死,不由得心中一酸。
这时突听场边一阵惊呼,又有人大叫道:“且慢。”听声音正是祁元峰所喊。随即穆顺便觉一股沛然大力汹涌而来,但转而又如泥牛入海般,消失的无影无踪。穆顺虽不明所以,但这一惊之下,却正好见着那祁林有裂颅之厄,不由大惊失色。他先前“陷空无僵术”、“崩岩万钧”两道法术一气呵成,使得兴起,全然未曾细想过其中后果。此时见对方即将命丧己手,大是懊悔,心想我与他无冤无仇,何必取他性命,然而如今法术使出,想要收回也是来之不及了。
忽地他福至心灵,心中起了个大胆的念头,将真气全数贯注双锤上,使出那招“流行连环锤”,往那巨石堆上砸去。
他这回双锤脱手,只觉体内真气一空,软软坐倒在地。但见那两柄青龙压山锤疾如电火,势若飞龙,眨眼间便到了巨石之处。锤身十把月刃上光芒大作,交相辉映,曳出两道长长流光,瞧在众人眼中,便如两条青色长龙一般。龙吟清越,张牙舞爪,一前一后撞在巨石上。那数块巨石经此一撞,轰然碎裂,石屑飞溅四射,有不少打在下方祁林脸上,令他吃足了苦头。
穆顺眼见危机已解,暗暗松了口气,转头瞧向场边,却见祁元峰高高跃在半空,一掌伸向这边,脸上神色,由愤怒、伤心、怨毒慢慢转为惊诧、欣喜、惭愧,旁边柳员外却是一手搭在他脉门上,两人携手翩然而落,不由心中大奇。
他哪知先前祁林身处危境时,祁元峰见势不妙,大叫了一声:“且慢。”随即跃起拍出一掌。他这一掌旨在将那巨石拍飞,但他所立之处,正在穆顺身后,这掌想要拍飞巨石,必会先将穆顺打成肉泥。
祁元峰此时为救爱徒,自也管不了这许多,何况那巨石下坠之势颇疾,这掌若救不了祁林,便算是为他报仇了。穆顺先前只觉有股大力击来,便是因此。然而柳员外正离祁元峰不远,见他陡施辣手,心头大怒,一闪便到了他身边,伸出两指搭在他脉门上。祁元峰只觉真气一阵凝滞,掌力顿时被化得无影无踪,再要催动,却无论如何都使之不出。
他这时料想祁林必然无幸,阵阵懊恼绝望之意涌上心头,一时老泪纵横。萧老爷子等前来赴宴的筑基修士先见祁元峰骤然出掌,也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