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顺抱拳为礼道:“祁兄请了。”双锤一展,摆开门户,却是取了个守势。他见对方修为比自己为高,又不知其手段如何,因而不便贸然先攻。
祁林微哼一声,挥手取出一把羽扇。这扇上羽毛色彩缤纷,有红有绿,也不知都是何来历,却是件中品灵器。穆顺见他动作,心道不好。他想对方以扇为兵,必然是长于法术而拙于武艺了,自己离得甚远,先机已失,须得欺近身去才是,当下身形展动,大踏步向祁林绕去。果见祁林喝道:“得罪了。”羽扇挥动间,便是一道劲风扑出。
穆顺不及多想,闪身避过,但见那劲力远远打在青石地面上,腾起一团火光,数息后便即熄灭。穆顺心中暗道:“是了,他使的是火系法术。”
对付火之法术,最妙的自然是以水克火,只可惜穆顺于此道半点不通。非但如此,他如今所会的法术,除去金瞳灵耳功和凝息诀外也不过两样,偏偏都是初学乍练,若无一击制胜的把握,用来也是徒然无益。真想要打赢祁林,那就非得上前与之肉搏不可。
祁林见一击不中,心下更怒,呼呼连扇了几扇,几道劲力齐向穆顺袭去。他这法术颇为奇特,在空中时不见异状,直到碰触后方才燃起烈火,如此一来,自是更加令人防不胜防。穆顺见这五道劲力来势凶猛,无法全然躲开,只好挥锤相格。那法术打在青龙压山锤上,怦怦几声,顿时着火。好在此锤乃是上品灵器,些许火焰,自然无甚要紧,穆顺水性真气到处,便即将火熄灭。
然而这几招一过,穆顺已有了些左支右绌之象。
场外柳璎钿见势不妙,大叫道:“喂,小顺子,你可别输啦,不然我可饶不了你。”那萧老爷子也道:“不错,穆贤侄,你可得小心在意,莫要一时不慎,丢了你师父师叔的脸面。”他气恼祁元峰前边言语无礼,故而极盼穆顺获胜,此时见其形势略有不利,便出言相激。祁元峰闻言,却只冷冷一笑。
穆顺听在耳中,不由苦笑想道:“你们说得倒是轻松。只是这姓祁的可不是易于之辈,我当想个法子才好。”这时祁林见柳璎钿言语中虽是责怪对手,但却明显盼着他打赢,不禁嫉恨交加,出手更见凌厉。
如此再斗片刻,穆顺仍是无法近得祁林身周,然而自己身上却被烈火蹭到几处,颇见狼狈。场边观战诸人大多心想:“柳庄主的这位弟子虽说手中灵器品阶更高,占了少许便宜,但毕竟修为大有不及。何况此人看来不会法术,倒是可惜了这么件上品灵器啦。”均是料定穆顺再撑得一时半刻,便会落败。
萧老爷子唉声不已,不住口叹道:“可笑,可笑。”也不知是可笑穆顺本事太低,还是可笑自己有眼无珠,竟然会期盼穆顺获胜。柳璎钿自也是双眉紧锁。唯有祁元峰面带喜色,心想只要再过片时,那姓穆的小子败给林儿,这赌约便是自己胜了。
他到自己一十三年苦心孤诣,今日终要得偿所愿,不免得意非常,觑眼向柳员外瞧去,却见对方脸上并无失望神色,似乎浑不将眼前局面放在心上。祁元峰心内微微一怔,转而冷哼道:“装模作样!”复又看往练武场中。
但见穆顺或避或挡,又撑过祁林一轮法术,便如风雨中一座孤楼,虽有摇摇欲坠之势,但兀自屹立不倒。
这时穆顺只觉真气耗费颇多,但相持许久,却也瞧出了些端倪。他心下寻思:“这祁林法术虽然厉害,但变化却是不多。他那扇子每扇一次,便是使出道法术。他用了这许久时间,或者只扇一下,或者连扇数次,但眼下看来,最多也不过七下之数,其后必然要歇上数息功夫。只不知他还有没有别的手段了。”又想:“若是大哥在此,只怕一箭便能让他服输。嗯,若是柳师妹与他斗法,漫天暗器洒出,想必也能占到不少便宜。大哥常说‘以己之长,攻敌之短’,我该如何是好?”
刚想及此,对方法术又到。穆顺突然呼地一声,将右锤脱手掷出,疾若闪电般砸向祁林腰间,左手重锤却砰砰一连接下了三道气劲,震得手臂微微酸麻。
祁林眼见穆顺败象已露,正自心想该如何戏耍他一番,忽见对方竟将重锤砸了过来,不免大吃了一惊。他身形一纵,跃起数尺来高,堪堪将来锤避过。
穆顺见状,心道:“妙极。”倏地将左手锤交到右手,金性真气一转,已然贯注锤身,又聚往一道月刃上。他持锤如刀,往前劈出,月刃上顿时飞出道金色流光,向着祁林斩去。这流光乃是罡气所凝,以祁林的修为,若被斩中,必然会受伤倒地。恰好祁林这时身在半空,已成避无可避之势。穆顺心道:“且看你还有何手段。”
周围众人见情势突变,不少都“哦”了一声,心想:“原来这小子还留了这一手,倒还有些看头。”这其中虽有不少筑基修士,但大多还是练气境界,修为与穆顺差相仿佛。诸人先前见穆顺只有招架之功,不免心中有些轻视,只道柳庄主的弟子也不过如此,如今异变突起,是也不敢再行小觑了。
便见祁林虽惊不乱,将手中扇子凑到嘴边,猛然一口长气吹出,正对着那金色流光而去。那气透过羽扇,立时变作了一团烈火,铺满祁林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