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一人,当即出掌动手。待得看清眼前之人乃是穆顺,想到自己一身伤势全是因为此人而起,顿时怒不可遏,出手便是杀招。
穆顺行踪既泄,已是来不及懊恼,手中大刀一展,往藤上圈去。海木黎见状暗暗冷笑,心道:“这小子不长记性,还敢和老夫动手。今日便将你擒下千刀万剐。”手诀一变,杖端枯藤遽长数尺,从四面八方围向穆顺,满拟这一招便能将穆顺制服。
却不料穆顺刀势一变,上上下下,连劈了四刀。刀光与枯藤相接,藤条顿时悉数断开。穆顺大刀又顺势往前一递,砍向海木黎前胸。海木黎心中微凛,往后避开,暗道这小子怎地会有如此手段,不再进招,凝神瞧去,方知穆顺修为竟已到了练气四层。
他一时惊羡交加,心想:“这小子一月前才只初至练气三层,如今便已是练气四层境界,这等修炼速度简直闻所未闻。莫非他在那崖底得了什么奇遇不成?否则怎能活到现在?”想到此处,贪念大起,手中藤杖舞成一团青影,将穆顺圈在其中。杖头藤条吞吐如蛇,缠、点、抽、网、劈,各般手段无所不用。
穆顺心道:“来得好,正要找你的麻烦。”展开大刀相迎。他初见海木黎时,尚有些惴惴之意,但先前一招交手,心中立时大定。他知自己月前虽败于海木黎之手,但这一月以来,自己修为大进,而对方气息不稳,面色蜡黄,当是肝脏有伤。肝脏属木,那么对方倚仗的木性真气便不足为虑了。此消彼长之下,今日鹿死谁手犹未可知。先前自己一招将海木黎攻势击退,更足证实此事。
想到此处,穆顺大受鼓舞,刀光闪闪,将海木黎攻势全数化解。他其实自幼所练,多是重兵器的招法,并不怎么会使单刀。然而此时真气相性相克,兵器为何,倒已无关紧要。要知一月之前,穆顺的土性真气正为海木黎木性所克,今日穆顺真气却转而为金,正好反将海木黎克制住,偏偏海木黎似乎没有别的手段。
穆顺既然察知此点,无论海木黎用上什么法术,只将大刀依着棍棒重锤的套路横砸竖劈过去,那藤条触之寸断,竟将海木黎逼得步步后退。
此时两人相斗,动静传出,早将集佬寨众人引了过来。这些佬人见六执事与一个年轻后生相斗,竟有不敌之象,无不大惊失色,纷纷鼓噪。只是这些人中并无练气士在内,是以吐沫横飞,却也无人敢于上前相帮。
又斗片刻,穆顺已成攻多守少之势。海木黎却是越打越觉心惊,只想:“这小子不过练气四层,怎地真气之量,似乎比我还多。”原来他见自己真气相性被克,便打着缠斗的主意,只盼拖得久了,对方真气不继,那时自己便可反败为胜。却不料事与愿违,自己将要穷途末路,穆顺却毫无力竭之状,不由气势一衰。
他却不知穆顺修习“撼地诀”心法,真气浑厚,远超寻常修士。欲要与穆顺比拼真气持久,那正是“以己之短,攻彼之长”了。
忽然穆顺大刀一摆,将海木黎藤杖荡开,随之飞起一脚,踢在对方胸口。这一脚来势又快又沉,将海木黎踢得几乎闭过气去。海木黎顿时躺倒在地,不住咳嗽,显是已无再战之力。
穆顺就势跨前一步,举刀便要取其性命。忽地瞥见海木黎一脸灰败,仿佛陡然间苍老了数十岁,再无一丝练气士的威风,心中一阵不忍,这一刀便没劈下。他心想道:“这老儿虽与我有仇,但我也打得他够了。今日暂且饶过,日后若见他还行些伤天害理之事,再取他性命不迟。”想毕将刀收起,突然眼前一亮,只见海木黎腰间别了个紫色百宝囊,却正是大哥乐杭送给自己的那只。
他心内喜道:“果然‘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伸刀一挥,将那百宝囊挑起接住,转身欲走。
便在此时,只听一个声音远远传来道:“是什么人,敢在集佬寨撒野?”这声音似乎远在天外,又似乎近在耳边。穆顺闻声看去,一时惊骇欲绝,原来西方天际一道遁光闪烁而来,却是有筑基修士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