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谷中。
他知脱困便在今日,心情激荡之下,只想立刻翻山出谷,但思忖一番,最终还是定下主意,要等天黑之后,再行脱身。那时夜阑人静,与他而言,自然更为有利。只是还有一桩麻烦,便是灵虎大黑如何上得峰顶?那大黑身为兽类,体形与人不同,要它学着穆顺一般,沿洞孔攀上悬崖,实为不可能之事。穆顺苦恼道:“这可如何是好?”想来想去,似乎唯有将其负在自己背上一途。大黑虽然沉重,但穆顺身为练气士,这数百斤重量还不放在心上。
他用心合计了一番,见再无繁难,便将虎牙送回遗骨之处放好。
穆顺从怀中取出虎牙时,只见此物用了十来日之久,居然丝毫不见损坏,可见实乃一件异宝,若是带了出谷,日后必有大用。但穆顺曾在虎骨前立下誓言,绝不贪墨,怎能食言而肥?何况大黑又是好朋友。于是微微一笑,将虎牙返还,毫无不舍之意。他又在洞中挖了一个深坑,将那墨云灵虎的遗骸葬了进去,以免日后再有人进得谷来,起了贪心,损坏灵虎遗体。待一切安排妥当,穆顺闭目打坐,缓缓运功,只等神完气足。
待他从入定中醒来,天色已是近晚。穆顺烤了几片鱼肉,又摘了几只圆瓜,与大黑饱餐一顿。那青鱼虽说生前乃是妖精,肉质非同寻常,但放了近乎一月,也已渐渐有些变坏,若是这两天再出不去,那往后他们便无肉可吃了。
穆顺烤鱼时,又将鱼尸好好检查了一番。前几日他切割鱼头,无意间竟找到块鸡蛋大小的黄色心形小石,晶莹剔透,令人见之生喜。穆顺初时只道是块寻常鱼骨,但细查之下又觉不像,握在手中时,只觉神清气爽,知道是件不知明的宝贝,虽然不是妖丹,但也颇具价值,当即收了起来。此刻再行检查,便是因为晚间即要离去,只盼能再有什么收获。
然而终究一无所得。他心性豁达,倒也并不着恼,想到既然自己要走,这青鱼精也不好让它继续暴尸洞中了,于是持骨掘土,将其掩埋。
又过了片刻,穆顺算算时间,知晓此时开始攀爬,正好可在午夜到达峰顶。他拍拍大黑脑袋道:“好大黑,今日我便要离开此处了,若留你一个呆在谷中,定会寂寞无聊。不如我带你一道出谷去,好不好?”大黑一直围在穆顺身边,闻言顿时紧紧咬住他衣角,神情中满是依恋之意。穆顺心下感动,笑道:“啊哟,大黑你又咬坏我衣服了。我说了带上你一道,既然你也愿意,那我们现在便一起走好了。”大黑轻吼一声,方才松口,随在穆顺身后,往崖边行去。走了两步,它却又回头朝着那虎骨埋葬之处看了几眼,恋恋不舍。但终于悲吼数声,下定决心,追上穆顺再不回头。
穆顺带同大黑来到崖壁下,抬头瞅了一眼道:“大黑,可不是我瞧不起你,你虽是异兽,却不善于攀爬。这山崖又高又光滑,上面还有风势又大,只好我背你上去了。你等会在我背上,可不要用爪子挠我。”说完蹲下身子,便想要将大黑负起。
不料大黑啊呜长叫一声,退开两步,在地上打起滚来。它一滚之下,身躯倏然变小,片刻间便只剩巴掌大,如同只小猫一般,直让穆顺看得目瞪口呆。不过大黑虽然体型变小,但毛色长相却是不改。它爬起身,纵身一跃,跳上穆顺肩头,大叫了几声,显然甚为得意。
穆顺又惊又喜,一把抱起变小后的大黑道:“好大黑,原来……原来你还有这般本事,怎地从来都不变给我看?”他本想说“原来这才是你的真正面目”,但立刻想到自己与大黑相处多日,当知它平素的样子绝非变化而来,眼前之事,定是其身为墨云灵虎,天生的神通了。
大黑变小之后,重量也随之轻了许多。穆顺托在手中,只觉毫不费力。他哈哈笑道:“大黑你现在这副样子,正像只小猫。墨云灵虎这下变成了墨云灵猫啦,妙极,妙极。”说毕将大黑放入怀中,回头又往谷中深深瞧了一眼,便沿着自己辛苦凿出的路径,往上攀登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