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洞口,懒洋洋打着呵欠,看见穆顺身影,顿显欢快无比,蹦跳着奔了过来,围着穆顺打转。穆顺被他一闹,心情顿时好转,笑道:“大黑,又饿了么?你且稍等片刻,我这就烤鱼来吃。”
他轻拍了拍大黑脑袋,转身去取鱼肉。这青鱼本放在寒潭边,不过前几日穆顺见洞内凉爽而外间温热,只怕鱼肉被晒得坏了,便将其挪进洞内,倒省去了烤鱼时的往返之劳。
大黑自是随在穆顺身后。一人一虎来到鱼尸旁,穆顺拿起骨片,正要去割鱼肉。此时他一眼瞥见那尖尖的鱼刺,忽地心中一震,想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这鱼精修炼多年,鱼刺坚硬,岂不正是凿洞的好物事么?”想毕哈哈一笑。他斟酌一番,见其余鱼刺倒也罢了,那肋骨生硬若铁,前端又极尖锐,可当大用,伸手便要掰一根下来。
这鱼精体型庞大,那肋刺亦是粗如儿臂,每根都有一人来长。穆顺费了好大力气,方才从关节处弄断一根,折了下来。他将这鱼刺捧在手中,看来倒如同一柄长长的弯刀,所欠者唯有刀刃不锋。大黑在旁看得有趣,上蹿下跳,伸爪去扒穆顺手中的“刺刀”,口中呼啸连声。穆顺本拟拿这鱼骨去石壁上试验一番,以观其效,不过见大黑似乎对此物兴趣颇浓,便想也不急于一时,还是先果腹才是。
他莞尔一笑,将鱼精肋骨递于大黑,寻思道:“往日听师父说起天下诸般兵刃时,曾言道东海之滨有渔民擅用弯刀,形似大鱼肋骨。在家里吃鱼时倒不觉得如何,今日一见此骨,果然威风地紧。”
他见大黑拖着鱼骨,玩得不亦乐乎,心中好笑,转手割下几块鱼肉,架在洞外烤熟。大黑闻到肉香,转眼又将鱼骨刀丢去一旁,跑来篝火边,张大虎口,呼呼直嗅。穆顺好笑道:“大黑呀大黑,你好歹也是百兽之王,怎地摆出这么一副馋相,简直好像一年没吃肉了。”不过转念又想,大黑何止是“一年没吃肉”,在自己来此之前,它足有数十年均以瓜果为生,不沾荤腥,那可更要痛苦得多了。
穆顺思及于此,心中戚戚,微叹一声,将块最大的鱼肉递给大黑,见其大快朵颐之状,不免想到数日之后,自己带同大黑离开,外面各类美食,应有尽有,当可让这馋虎吃个饱。
思忖之间,余下的鱼肉也已烤好,穆顺心有牵挂,草草吃了几块,收拾一番,便拿上方才取下来的大鱼骨刺,直奔那处生有蔓藤的岩壁。大黑见状,急忙爬了起来,紧随其后。
穆顺来到崖下,但见这石壁本就光滑,此刻在朦朦月光下,更显得如玉如镜,其上映出自己的影子,又倒映在对面的岩壁上,再复被周围石壁反射来去,看来如同无数仙人翩翩起舞,有如身处仙家洞府,令人啧啧称奇。他犹豫片刻,心想:“这石壁固然是一奇景,凿出些坑坑洼洼的小洞实在可惜。但不这样做,我可就要困死在此地了。大不了我将踏足之洞弄得好看些便是。”想罢提起手中鱼骨,往壁上刺去。
这青鱼精生前修为与穆顺相若,已是修行了百余年之久,浑身骨骼俱都坚硬非常。穆顺又使出全力,满拟能在壁上刻出个小凹口来。岂知这石壁之硬没还远在他料想之外。只听“噌”地一声,火花四溅,壁上仅仅划出一道浅浅白痕,反是穆顺自己手腕被震得生痛。好在鱼骨也不见有何损伤。
他骇然思道:“这岩壁竟然如此坚不可摧。”当下不敢大意,又使足力气,试着凿了几次,均是无功而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