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小飞直面飞箭,更是毛骨悚然。他初时犹在思量,乐杭将灵器特性相告的用意何在,心想:“他说那箭能在空中转折,莫非是指长箭要从我背后袭来?还是让我以为箭从后至,其实不过一如平常?”然而念头还未转完,那第一箭便已来到。他措手不及之下,再也顾不得许多,大喝一声,挥剑力劈。恰在此时,那弓弦的厉啸声传入耳中,祝小飞受此惊扰,心头一颤,剑上的力道又小了几分。继而剑与箭交击,他只觉一股大力涌来,断山剑几乎便要拿捏不住,大骇思道:“好强的力道。”
那箭被他劈飞出去,在空中转折半圈,旋又飞了回来,果然如同乐杭所说的“可以自行索敌”。祝小飞锐气已失,却只见那箭的速度要比先前慢上不少,方才放下心来,挥剑将其挡开。如此数次,便听乐杭叫道:“第二箭来了。”
祝小飞急急转身,却见乐杭箭已射出,忙将剩余真气悉数提起,一半注入断山剑中,另一半凝于体外护住自身,剑上身上均是金光耀眼,方才斜斜劈往来箭。孰料这第二箭来势甚缓,悠悠而至,待到眼看断山剑要将其劈中时,更在空中猛然一折,绕后相袭。祝小飞浑身力道劈在空处,只觉难受至极,还未有喘息之机,又要应付飞来飞去的两支陨星箭,左格右挡,一时手忙脚乱。
那两支陨星箭如蛟龙般在祝小飞身周环绕飞舞,上刺下击。祝小飞挥剑以对,叮叮当当响声不绝于耳,却始终无法将之劈落。他仗着剑法精妙,虽也能堪堪格挡下来,但已是左支右绌,险象环生。
台下观战诸人看的眼花缭乱,都是想道:“乐杭的修为只有练气八层,决计不能如筑基修士那般御器制敌。而今两支陨星箭悬而不坠,想来当是那上品灵器本身的妙处。”思及于此,不禁暗暗称羡。
乐杭见胜局已定,心中甚喜,当下抽出最后一支箭,喝道:“第三支箭来啦。”稍一犹豫,放小了些力道,弯弓射出。祝小飞刚刚挡过空中两箭一轮袭击,尚未完全顺过气来,闻言不由心头一跳,思道:“吾命休矣。”持剑回身奋力挥去。只听“叮”地一声,他虎口剧震,断山剑脱手飞出,身形不住倒退,直退出十来步远,方才跌坐在地,却仍余悸未消。
不过那第三支箭终于被挡了开来,折往台下,往一人面门直扎过去。
那人正是冯五。他看着台上两人相斗,本来如痴如醉,忽然看见这陨星箭冲着自己扑面而来,吓得脑中一片空白,双股战战,胯下一湿,竟是失禁了。刘七站在他身旁,亦是惊得呆住,“啊呀”一声大叫,不知该如何是好。台上乐杭见此情景,心道:“不好。”忙催动真气,想要将此箭回收。只是箭去太疾,他用尽全身之力也只能缓得那么一点点势头。
他这陨星箭虽说“能自行索敌”,但那不过是掩人耳目之辞,其实确如众人所想,乃是仗了弓箭本身的便宜。要知以真气御箭,对练气士而言,实属不可能之事,但那星河弓与陨星箭本为成套之作,二者之间似有股奇妙呼应,方能让持有之人真气注于弓上,即可御箭伤人。
但乐杭毕竟并非筑基修士,这御箭之法并非全靠己身之力,难以如臂使指。而那支折往冯五面门的陨星箭,去势颇疾,乐杭尽管全力以赴,却也只如一个小孩子去约束一匹狂奔的骏马般,几无成效。眼见冯五便要丧生箭下,他心中不免叹息道:“不意此番斗法,竟枉害了一条性命。唉,无奈事出突然,我也无能为力了。记得这人曾说自己是青秀山庄门下,只好事后再补偿一番。”
便在众人皆道冯五必死无疑时,却只见一道人影飞掠而至。那人挥起手中物事,自下而上,狠狠磕住箭尖,发出砰然巨响。陨星箭经此一磕,倏然转折,直飞往天上去了。众人定睛看时,原来那救人者正是穆顺,那砸箭之物自然便是他手中的玄铁重锤。
穆顺原本站立之处离冯五不远,待看到利箭飞往这边,一怔之下,不及多想便挺身而出,终是救下了冯五性命。不过那陨星箭势大力沉,穆顺硬生生将其砸飞,手臂亦是颤抖不休。再看那冯五时,已是瘫倒在地,双唇打颤,身下奇臭难闻。
当时那利箭刺往冯五面门,其余众练气士有的事不关己,有的虽有心相助,但却自觉无能为力。不过无论心思如何,如今见到总算没闹出人命,皆是放下心来,随即发觉冯五竟被吓得屎尿齐奔,哄然掩鼻退开,满脸厌恶。有人记起穆顺先前与这冯五颇有怨隙,但危险之际竟能挺身相救,眼光中不免多了些赞赏之情。乐杭见危机解除,心中也大是轻松,收回落下的陨星箭,对穆顺笑道:“小兄弟,多谢你了。我乐杭欠你一次。”
他虽不十分在意冯五的死活,但能免去麻烦自然更好,是以也不吝对穆顺的感激之意。不过感激之余,亦有些惊讶,想道:“此子不过是练气二层的修为,反应却如此迅捷。他单锤能将那箭拍飞,即便用了些巧劲,臂力也实在不小,当不在祝老七之下了。也不知是怎么练的。”想到此处,结交之情油然而生。
穆顺自是丝毫不知乐杭心思。他收起大锤,笑道:“举手之劳,何足挂齿。”此时他浑身真气乱窜,甚是不好受,只得稍作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