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难免有些忧虑不安,心下惴惴。
那冯五素来蛮横霸道,上回在酒楼中见穆顺忍气吞声,只道这人甚好欺负,此刻再见,闲来无事,自然要再好好戏耍一番。哪知穆顺竟出言反击,冯五一愣之下,勃然大怒,恶狠狠道:“穷小子还敢顶嘴,找死。”这时他身旁转过一人,正是那日与他同桌而食的矮小瘦子。这瘦子眼珠滴溜溜一转,开口道:“我看这小子方才贼眉鼠眼,四处打探,再加上那日在‘神仙居’中想吃白食,只怕是个惯偷。诸位同道可要小心了。”他此话一出,场中原本只在冷眼旁观的练气士纷纷看向穆顺,面色不善,眼露怀疑。更有的已在暗中检点自己的随身物事。
冯五见自己同伴一句话有此效果,大是高兴,笑道:“刘七兄弟,你说的不错,这小子定是个惯偷。”他此时得意洋洋,看往穆顺的眼中不屑之意甚浓。
穆顺却是怒发冲冠。他不料这两人非但出言羞辱,更是诬陷他为贼。转而又想起这两人在酒楼中口口声声说他想混白食,此时的污蔑也就并非意外之事了,可见这两人平日里恐怕时常如此。心中愤恨之外,又平添了一股鄙恶之意。
他不料自己原为看热闹而来,如今却反被别人瞧了热闹,倒有些哭笑不得。然则冯五两人步步紧逼,他若是就此退走,这“惯偷”的身份只怕便要坐实下来,此后行走江湖,只怕要十分不便。更何况以他的性情,又岂会任人欺负?
他见冯五刘七二人说话时,旁边并无附和者,想来对方应当别无同伴,心中轻松了不少。但如今情势依旧不利,穆顺初经此事,不免大是慌乱,旋即想道:“师父曾说过遇事须得冷静,便是再大的危机,只要静下心来仔细思索,也定能寻出解决之法。师父还说练气士非止要依仗一身修为,更要靠智慧行事。我可不能丢了师父的脸。”想到此处,心中大定,忽地灵光一闪,计上心来。
当下朗声道:“诸位莫要听信此人胡言乱语。在下穆顺,初入江湖,从未吃过白食,更非贼人之类。反是这两人,一个凶形恶状,另一个獐头鼠目,全然不似好人。方才污蔑于我,只怕是贼喊捉贼,我看他们才是惯偷。”众练气士听了穆顺辩解,将双方各各打量片刻。但见穆顺虽然衣着朴素,却是浓眉大眼,正气宛然,相貌不俗;而那冯五两人果如穆顺所说,长相不正,俱是疑心渐起。那原本离冯五刘七不远的几名练气士更是眉头大皱,悄悄挪动脚步,走远开来。
冯五见这“穷小子”寥寥数语,又将形势挽回了些,大感焦急,呼道:“贼小子,你说老子哥俩是偷儿,那你可说的出来我们是谁么?”穆顺哂道:“两个臭贼还敢自称‘老子’。我自然知道,你叫冯五,他叫刘七,是也不是?”冯五吃惊道:“咦,你竟真地知道我们的大名?怪了,怪了。”他脑袋似乎有些不灵光,浑然忘了自己早就曾自报家门之事。
然而刘七颇为精明。他见冯五上当,冷哼一声,不悦道:“小子莫要耍花招,这分明是我这兄弟前番自己说出来的。”冯五跟着也反应过来,羞恼道:“不错,你这穷小子,竟敢耍你冯五大爷,吃老子一刀。”挥刀想要上前,却被刘七一把拉住。
穆顺此时说得顺口,心中慌乱已是一扫而空,眼见冯五要上来厮打,却也并不畏惧。他幼时跟村中孩童玩耍,偶有打闹,往往因为自己住的偏僻,而遭其他孩童围攻。但他力大无穷,又身负武艺,其余小孩众不敌寡,便开始乱骂起来。穆顺初时双唇不敌数嘴,吃亏颇多,但他仗着机智,逐渐口舌愈利,一人便能将对方数人说的哑口无言。如今冯五刘七要与他言语上见个高低,倒真是合了他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