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便将他脑袋斩了下来。这一番变故出人意料之极,老铁匠尚未回过神来,便见场中局势已然倒转,金须道人授首伏诛,委实令人惊叹。
段子山斩下敌首,收剑独立,却忽地回过头来,看着老铁匠这边,重重哼了一声。老铁匠心中冰凉,想道:“啊呀,他发现我了,这可糟糕之极。他要来杀我,我可无力反抗。”便以为今日必然无幸时,只见那段子山掉头长啸一声,并不理会这边,大踏步渐渐走远。
老铁匠此时终于松了口气,只觉汗湿重衣,再也不敢在此多留,急忙跑下山去,又远远离开此地。不过此事在其心中却是永远忘却不了。及至后来,他有幸被人看中,收为弟子,向师父问起,方知此人实乃修术中人,口中白光不在五行道法中,正是一门奇术。但他师父却也不知那奇术有何名目,只道甚是厉害,即便修为胜出数倍,怕也会被此光所制。不过据他师父所言,那红脸汉子只怕穷其一生也难以突破至筑基境界,即便侥幸突破,也只会滞留在筑基初期了。此后老铁匠方知“修术”之事与其种种。至于那金须道人死前所说的“原来你不是……”,究竟何意,却是至今未明。
穆顺听完老铁匠一段言语之后,眼中露出惊色,既为师父此行担忧后怕,又为这“修术”手段骇然,想道:“这修术之士如此厉害,日后若是遇见了,不小心起了冲突,该当如何是好?”老铁匠却似是看出他心中所虑,笑道:“你小子倒也不用担忧至此。那修术之士舍本逐末,本身修为难以寸进,是以少有人愿循此道。在我楚州之地,更是闻所未闻。我当年遇那两人之处,乃是在魏州境内,那里修道风气与楚州大有不同,故而修术之士也便多些。”穆顺闻言,方放心了些,又问道:“师父说那修术之士有诸多玄异之处,却不知如何认得出来。”
老铁匠本来便欲将此事告知,此时见穆顺抢先问出,显得甚有未雨绸缪之意,心内暗暗点头。笑道:“那修术之士虽看来与其他练气士无异,但因是不修大道,故而体内真气运行不同与我等。只需依着我先前告诉你小子的法门,探查一番便知。”他所说乃是前两日曾传授的察知别人修为境界之法,穆顺恍然大悟,心下更是安定。此时老铁匠又肃然道:“不过你还须记住,江湖上奇人异士众多,即便对方不是修术之士,在对敌时也当小心谨慎,不可有丝毫疏忽。”
此后两人又言谈数语,见时辰将至,穆顺便去继续修行。其后时日,老铁匠陆陆续续将修行道的诸般常识、人文、地理悉心教给穆顺。穆顺聪明伶俐,学的甚快,亦令老铁匠欣喜不已。如此又过半月,老铁匠便开始传授炼器之术。
这炼器之术包含万千,老铁匠倾一生心力,所掌握者,也不过其中锻器一道而已。是以穆顺所学,亦不出此范畴。而穆顺跟随老铁匠多年,虽曾学过些此道基础,但那时他毕竟修为不够,老铁匠为防他耽搁了修行,便从未告知究竟。如今重新传授,自然详尽无比,并非往时所比。
据老铁匠所言,练气士所用灵器,可分做下、中、上、极四品。品质每上一阶,威力便不可同日而语。而在灵器之上,尚有法器、灵宝、法宝之谓,比之灵器,自然更要强悍,炼制难度也便增加许多。以老铁匠如今手段,也只能炼制出下品法器而已,这倒并非他技艺不精,而是因为修为所限。
不过他师徒二人居于这山村之中,手头一无材料,二无上好炼器炉鼎,即便有那等本领,却也无法炼制法器出来。穆顺如今也仅能用那普通的铁炉,修习真气控火等法。虽然诸事顺利,但他本身真气毕竟偏土不偏火,因此上效用也就差了些,老铁匠对此不免颇为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