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偷便宜的婆子吓得四爿老臀发紧,垂头弯腰应是,手里的猪肉都差点没拿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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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文堂——这是冷知秋将婆婆沈小妹和公公项文龙的名字各取当中合成的,雅俗共存,意趣别致,当初和项宝贵说起时,项宝贵便很喜欢这个名字,嚷着她将“项宝贵”和“冷知秋”这两个名字也合一处,安在二人以后的住所。
冷知秋当时心里一动,便指着照搬京城都御史府绣楼闺阁的那栋“一叶吉屋”,含情脉脉的告诉项宝贵:“一叶知秋,宝贵吉屋。”
所以,昨晚项宝贵专门去了那栋小楼,自是难忘夫妻恩情。
冷知秋出了一会儿神,才抬眸,目光缓缓巡视过宽大的小文堂,十几名小厮、老仆,二十几名丫鬟婆子排了方队、整齐的站在下首。
小葵点了人数,轻声对冷知秋道:“小姐,少了一个厨娘,一个婆子,两个丫鬟,还有一个小厮。”
站在最前面的一个婆子便抢先报告:“那五个被沈家表舅家的要了过去,只听他们夫妇的话,不归咱们管了。”她正是偷肉偷米的婆子之一,这会儿算是急着献媚建功,将功赎罪。
冷知秋端坐着不语,两手交叠在腿上,只偶尔垂眸喝两口茶。
一个园子里住着,惠敏就算自己开了独份的小灶,也不可能避免瓜扯,毕竟,并不是隔了围墙的邻居。那些调用过去的人手,领的仍然是项家的月银,交往的仍然是项家其他下人,要理顺这个园子,就不能有人缺席。
更何况,当初冷知秋做主将淑芳苑和西楼给了沈天赐夫妇用,并非叫他们独门独院的意思,而是让这对表亲真正成为项家的人。如果要给他们安置独门独院,自然是在别处购置房产地契,哪有一个园子分两家的道理?
坐了一会儿,几十个下人正在惶惑,惠敏由一个丫鬟陪着,走进了小文堂。
“夫人,我那边饭菜都准备好了,等着您开席呢。”惠敏笑眯眯的,这些日子确实养得白胖许多。
冷知秋招手叫惠敏一同坐了。虽然惠敏还没恢复籍贯,沈天赐也没娶回她,但大家都默认了,她依然是项宝贵的表舅母。但冷知秋却让她坐在自己右手下边位置,吩咐惠敏身后侍立的丫鬟给惠敏表舅母上茶。
惠敏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却一时没反应过来。
“舅母,知秋好一阵子没来过,今日发觉,这园子里实在乱得紧,如今我婆婆不在家,我这个做长子长媳的,少不得要管一管这个家。”冷知秋道。
“应当的,早就该来管管了。”惠敏急忙点头。
冷知秋微微一笑,便对最前面那个婆子道:“还缺了四个,您都去给我叫过来吧,。”
惠敏愕然,冷知秋转向她解释:“一家人住着原本就少不了磕磕碰碰,现如今下人多了些,更加没有章法了,我公公婆婆住得不顺心,表舅与舅母您二位想来也有不少憋闷的地方。正所谓,无规矩不成方圆,约束好这些下人,我们一家人才能和睦美满。”
一家人?惠敏总算有些明白过来,是啊,总不能把园子的地契撕开来,单独撕出个西楼、淑芳苑。她这阵子仗着自己受了很多委屈苦楚,脾气养得骄横,问项沈氏要什么,项沈氏都一口答应下来。久了,便觉得自己是西楼、淑芳苑的主人,恨不得打一道围墙自己单过。
冷知秋突然给她泼了盆冷水,惠敏的脸色便有些发白。
“夫人说的是,天赐和我到底是客人。”惠敏的确有些小肚鸡肠,但并非奸诈城府之人,当面就把话说得酸溜溜了。
“舅母,您和天赐表舅都不是客人,而是这项园里的主子,那五个下人,仍然听凭您二位差遣。”冷知秋语气严厉的纠正惠敏,“一个家,总有好几个主子,里头再有个管事当家的,才能安定下来。舅母是不是觉得知秋当家管着,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惠敏的表情明显“咯噔”一下,脑子乱了。她本就不聪明,一时想不好,如此状况是否对自己有利或有害。
冷知秋不再解释,这个妇人虽然没什么见识头脑,但很讲究实际利益,只要往后不影响她的生活,甚至让她住得更舒服,想来她也就不会再有疑惑。
所有的下人到齐,冷知秋翻着名册、卖身契,一会儿问:“适才在翡翠玲珑后嬉笑的,是哪两个?站出来。”
她的目光所及,捕捉到两个各自远站的男女,虽然站得相距很远,却同时不由自主的轻颤了一下肩膀。
这两人,冷知秋都有印象。男的是个管后园大门的护林人,生得孔武有力,叫武生;女的是拨给项宝贝使唤的大丫头,身段子丰满,有几分姿色,叫娟儿。
冷知秋见他们没敢站出来,便点名道:“娟儿,你想不想配人?”
娟儿一声低呼,扑通跪倒,脸上又红又白,浑身发抖。
“不必害怕,如实道来便是。”
“奴婢……奴婢没有……”
“竟敢不承认!”冷知秋这下生了气。“但凡有机心、爱撒谎的,总是容易勾搭成奸,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