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唱二郎山
20世纪50年代,新中国成立不久,中国人民解放军进军西藏,音乐家洛水、时乐濛谱写了歌曲《歌唱二郎山》,迅速传遍大江南北,成为当时流传最广的歌曲之一。歌曲一开始便是:
二呀嘛二郎山,
高呀嘛高万丈,
枯树荒草遍山野,
巨石满山岗……
于是,一种荒凉而又险峻的景象便浮现在人们眼前。
二郎山确是一座雄伟的山,海拔3040米,北邻苍凉凝重的夹金山,南望雾霭沉沉的邛崃山,西隔波涛汹涌的大渡河与“蜀山之王”贡嘎山遥遥相望,被称为川藏公路线上的第一雄关,又被称为“川藏咽喉”,过去由于植被稀少,经常发生坍方和泥石流,以致雄关如铁,咽喉堵塞,一堵车便是七八天,被司机们视为畏途。
1958年,甘孜藏族自治州人民委员会批准建立了二郎山林场。
如今,二郎山林场的管护面积已达12万亩,其中有人工林2.7万多亩,到处满目青翠,满鼻清香,满耳松涛声。
1998年二郎山林场成立40周年时,泸定县教师出身的林业局长代大清曾充满激情地写下了这样的祝辞:
40年前的今天,这片“枯树荒草遍山野,巨石满山岗”的二郎山上,出现了第一代林业职工,他们用青春和汗水,热血与生命,播撒翠绿,耕耘希望。
40年间,一代又一代林业职工在这片荒山野岭上辛勤劳作,默默奉献。绿了荒山,白了鬓发。
40年后的今天,浩浩林海,满目苍翠,郁郁葱葱,过去的荒山野岭已变成了秀美山川,那一排排葱绿的树木啊,恰似一座座无言的丰碑,矗立在自治州的“东大门”上,镌刻着林业职工感天动地的辉煌业绩,记载着40年岁月的沧桑巨变。
刚上山时,林业工人们三个石头支口锅,晚上睡的是四面透风的工棚,不管刮风下雨,都是早出晚归。甚至在“文革”的大混乱中,林场职工也排除各种干扰,坚持开荒种树,撒绿播翠。
二郎山上洒下了林场职工的鲜血。1989年,晚上收工后坐拖拉机回到住地,由于山路陡峭,拖拉机翻了车,当场死亡五人,还有两个人留下了终生残疾。
直到现在在造林季节,职工们都是早晨4点钟便披着雨披上了山,一直干到天黑。
有一次山上正下着大雪,午夜12点种,运树苗的汽车到了,全体职工冒雪挖开了冻土,把所有的树苗都移植到了苗圃,忙了一整夜,天已经大亮了,他们浑身已经被汗水和雪水浸透……大家刚想停下来休息一会儿,却发现拉运树苗的司机正在树林里烤火——二郎山林场以种植松树为主,种的基本全是云南松、华山松和高山松,松树是最容易着火的树种,于是大家又提起水桶、拿起羊铲紧张地直奔火堆……直到送走了汽车和司机,才轻松地舒了一口气。
冬季到春季是二郎山林场长达半年多的防火季节,职工们常常冒着大雪坚持巡山,中午轮流吃饭,晚上不敢离开。大家常说:二郎山是全国人民包括许多外国人都知道的地方,若是发生了火灾,真是没法向全国人民交待。因此建场40多年以来,这里从来没有发生过森林火灾。
但是,二郎山还有无烟的火灾——病虫害,按场长周通俗的说法是:这比火灾更凶险。
二郎山林场曾发生过松梢螟、赤枯病,经过反复治理后被控制了,但当我到二郎场林场采访时,这里却又发现了切梢小蠹虫,这是一种专吃树梢和树杆的害虫,头天晚上午夜周通俗便带着职工们上了山,又是喷药又是烟熏,搞了一整夜,直到早晨7点多钟才下山。因此我在和职工们谈话时,他竟坐在汽车里睡着了。
二郎山林场是国营事业性生产林场,20世纪80年代由州下放县后改为自收自支单位,由于缺乏经营手段,林场曾一度走入困境,职工们曾拿不到工资。1996年周通俗担任场长后,这个两道浓眉间刻着深深的皱纹,既能实干又有创新精神的人,领导全场30名职工,跳出了单一的营林生产,坚持走“以林为主,多种经营,综合开发”的道路,内抓管理,外抓市场,包括利用营林优势,不断扩大苗圃,培育优良速生树苗;种植当归、茯苓、天麻等中药材;开办养殖场,积极创造条件开发森林旅游等,终于让林场走出了困境,让职工们有了稳定的收入。林场多次荣获部、省、州、县先进单位称号,2000年周通俗被评选为四川省劳动模范。
经过长期的探索,周通俗在育苗中创造了营养袋培育高山松种苗的办法,这种方法已向全甘孜州推广,巴塘、丹巴等地都曾前来学习。林场苗圃生产的种苗不仅能满足自己需要,还有一部分外销。
当然,林场职工们的生活仍然是极其清苦的,办公室和职工住房都是70年代修建的砖瓦房,墙上已经开裂,房顶还在漏雨,冬天屋里都会结冰,更糟糕的是没有电——过去曾有电,但电线被盗后就不通电了,因此晚上只能点蜡烛,更谈不上看电视了……离城几十里又没有路,因此进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