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去医院。覃天浩不知道她在医院待了多久时间,但是对于平时公事总是繁忙得无法顾及家庭的妈妈来说,他知道妈妈喜欢将浪费了的时间都在同一天补回来,那个星期妈妈晚上回家的时间有多晚,覃天浩就大概可以估计到妈妈在医院待了多久。
覃天浩在训练房里无法静下心来练习,弹着贝司的手指总是不听使唤,大家好几次合音,都因为他的出错而无法继续。
“停停停!”张弋连喊了好几声,大家都停下了,覃天浩还在乱拨弦。张弋走到他跟前,拉掉了贝司连接的电插头,覃天浩才回过神来,看着张弋,瞠目吼道:“干吗啊!”
“这话应该我们问你吧?”乐队的其他成员也不爽了,带点敌视的目光看着覃天浩。
“关我屁事啊!”覃天浩有些冲劲地朝着说那句话的键盘手阿唐瞪了一眼,一副要吃人的样子。张弋知道覃天浩因为莫名其妙多了一个妹妹情绪不好,还没见着人就那么多事,和覃天浩做了那么多年朋友,张弋知道他的性格,一看势头不对,对乐队的其他成员说道:“今天大家都累了,小南,阿唐,你们先回去休息吧,明天这个时间,大家继续练习!OK?”
“OK!”吉他手安仔今天班里有事缺席,架子鼓鼓手小南和键盘手阿唐都点了点头,两人草草收拾了一下东西,就离开了。训练房里只剩下覃天浩和张弋。
“别跟我说话,最近我更年期。”覃天浩举起一只手,在张弋还没开口之前,就给他打了预防针。不过,今天他猜错了,张弋把架子鼓的鼓槌递给他,笑了笑,说:“你以为我是语文老师喜欢讲道理啊,跟你讲多了,我也心烦!”
覃天浩看了一眼张弋手上拿着的鼓槌:“干吗?”
“给你啊,接着!”张弋将鼓槌往覃天浩的方向一扔,覃天浩用双手接住,还是没有完全明白张弋的意思。
“有什么不爽的事情就击鼓吧!这个比较痛快!”说罢,张弋就往门口的方向走去。
“喂!你去哪里?”
“呵呵,我可不想耳聋,就在门口,等你发泄得差不多了,我们去吃顿好的!”张弋带上了门,给死党留下了一个人发泄的空间,自己站在距离训练房不远的露台上,双手撑着栏杆,眺望着远方,吸了一口东风吹来的冷气,总是很明朗的面孔上,浮起了一片藏不住的忧愁。
“死在这里我也不出院!”
尽管经过一段时间的心理治疗,妈妈的去世在秋苏心中的罪恶感有所减轻,但现在秋苏只要听到继母沈红欣与爸爸谈论关于出院的事情,整个人发狂起来,就像换了一个人似的。
“你在胡说什么!”秋国明对她的忍耐程度几乎达到了极点,挥起手差点一个耳光就要落在她的脸上,最后,还是沈红欣及时制止了他,她擒住他抬起的手臂,重重地叫了一声:“老秋!”
秋国明因为生气而全身发抖,身上的白大褂也无法提醒他此刻的身份。沈红欣将他推到门外,说:“你先回诊室吧,不然有病人来了,找不到你就麻烦了。”
秋国明紧皱的眉头里原本藏着他的耐心和慈爱,现在却一下子爆发了。秋苏心里知道爸爸是一个脾气很好、待人憨厚,也很温顺的人,她这次真的是将他惹火了。可是,她自己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她真的好害怕,害怕和沈红欣在一起生活,尽管她对自己很好,可是秋苏的脑子里总是充满了妈妈的面孔。妈妈告诉她继母都是坏蛋,都是狐狸精,都是抢走妈妈在爸爸心中的位置的侵入者。
“小苏……”秋苏看到沈红欣靠近,就不愿开口,也不理她,翻了一个身,将自己整个人包裹起来,躲进了被子里。
住院这段时间她都是这样对待沈红欣的,可是,她不知道沈红欣的狐狸尾巴到底什么时候才肯露出来。秋苏总是想现在沈红欣对自己假装友好,一定是想侵占妈妈在她心里的位置,让她犯罪,让她脱离对妈妈的思念……这些奇怪的想法,直到秋苏出院的那一天,还是没有消失,反而变本加厉。沈红欣对她越是忍让,她就越是气焰嚣张,得寸进尺。
尽管秋苏很不愿意住在医院,每天闻着让人想吐的药水味,她都快要崩溃了。可是,出院之后就要住进继母的家中,更让她从心理上排斥。但她不敢再惹爸爸生气了,失去了妈妈,她很害怕自己还会失去爸爸。所以,几天之后,她还是听爸爸的话,乖乖出院了。
可是,她没有告诉任何人,包括她爸爸都不知道,她之所以怕去沈红欣的家,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因为她还有个儿子。自从妈妈死后,她看到男性就特别抗拒,每每见到男性,她的脑子里就会浮现出汪宁嘉吻她的画面。很多次在梦里,妈妈都会哀怨地看着她,问秋苏为什么不听她的话,为什么要恋爱,为什么要相信男人。
所以,秋苏更加相信妈妈的死与自己关系最大。看不到明天的曙光,就想在黎明来临前结束自己的生命。寻死的人不都是这样的吗?
见到秋苏的第一眼,覃天浩便觉得她浑身上下,充满了杀气。她才第一天住进他的家里,覃天浩就受不了了,那天晚上他